“我能出去了吗?”
“不能。”
得到答案,宁雪滢可以肯定,卫九不过是在以极端的方式逼她和离,没想做什么。
青丝全部湿透,她靠在另一边仰面缓释着激动的情绪。
浴汤渐凉,体温飙升。
子夜过半,浴桶另一边的男子陷入沉睡。
凝着他安静的睡颜,宁雪滢没有动,就那么看着他再次醒来。
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醒来的卫湛静默许久,深深凝着浴汤里衣裙尽湿的妻子,愠怒和自责相伴而生。他快速靠过去,紧紧拥住受惊的人儿。
宁雪滢被抱起来,跨在了卫湛的膝上,高出卫湛一个头,俯看自己的丈夫。
卫湛抬起脸,轻吻她的下颔,一遍遍唤着她“滢儿”,安抚她的情绪。
他能猜到卫九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离间他们夫妻。
纵使足智多谋,可他的的确确无法控制住卫九,无法让其消失。
水汽渐散,宁雪滢哽咽道:“我没事。”
短促的三个字,坚韧至极,却让卫湛更为自责。
被抱回床上时,宁雪滢困倦地靠在男人肩头,蜷缩如婴孩。
一宿宁谧,唯北风呼啸,卫湛自背后拥着她,没有半点睡意,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起身察看她的状态,大抵有着隐隐的担忧,担忧她提出和离。
不知过了多久,丑时将尽时,他搭在女子腰上的大手被一只小手握住。
女子轻声道:“你不负我,我不会离开你。”
那一刻,卫湛窝在女子顺滑的长发里,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巳时天大亮,宁雪滢慢慢睁开眼,身边的人已经离开,而她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知婆母不会介意,她没有着急,不紧不慢穿戴好,摇铃看着董妈妈走进来。
“世子去上朝了?”
“是啊,大夫人说,小辈晚起一些无妨,不必守着规矩每日去请安。”
意思是,迟了就迟了。
宁雪滢没纠结,只让董妈妈换了个新的浴桶来。
脑子晕乎乎的,她很想睡个回笼觉,可日上三竿容不得懒惰,该研习医书了。
穿上绣鞋起身梳洗后,她坐在兰堂用膳。
为了早点不重样,今早掌勺的厨子换成了其他人。
简单用过膳,宁雪滢唤来秋荷,一同讨论起薛御医留下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