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
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
温琥珀轻轻念出这首诗,在心中反复品味数次,又与窗外雪景做了个对比,心中已然有了全新的体悟。
“你喜欢古诗吗?”楚静怡坐在温琥珀对面,二人之间隔了一张课桌,这是在活动教室。班长换上了冬装,系上了围巾,细眉如柳月,水眸似寒潭,宛若出尘绝世的仙子。她的围巾是火热的鲜红色,这般鲜艳的色彩反倒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了。
“一般喜欢。”温琥珀桌前摆了一个保温杯,杯口冒着热气,雾气氤氲,让楚静怡看不清金发少女的表情。其实看不清也没关系,反正温琥珀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她好像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生气,像是抽离出这个世界的局外人——这是呆头鹅的想法。
楚静怡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刨去班长这层外衣,她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女孩,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与温琥珀成为了朋友,这间活动教室的归属问题暂且被搁置下来,至少在陆离回来前,楚静怡并不反对让温琥珀长居此处。
她也没见过温琥珀去上课,金发少女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活动教室架着画板,一笔一划细细斟酌,偶尔会带电脑来,用数位板画画。每当此时,楚静怡就会想起陆离的游戏,陆离好像正缺一个画画好的?温琥珀好像符合他的要求吧?
“你朋友呢?”温琥珀喝了一口热水,小肚子热乎乎的,“她好像很怕我。”
“百璃吗?嗯……她好像是有一点怕你。”楚静怡也不知道为什么,安百璃面对温琥珀时,就好像小偷遇见了户主,像是老鼠遇见了大猫,唯唯诺诺不说,眼神躲闪不定,还总是刻意避开温琥珀。
她记得一周前,安百璃乍见温琥珀时,露出的表情里有三分震惊,三分害怕,还有三分愧疚。愧疚?为什么会有愧疚?
“她像是做贼心虚。”温琥珀平淡地说。
“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温琥珀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深邃,“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只有做了错事的坏孩子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但奇怪的是,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吧?”
好敏锐……楚静怡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只有她有这样的敏锐性。与她不同,楚静怡的敏锐是内敛的,是被单纯的外衣包裹住,藏在里面的夹心,而温琥珀的敏锐是外显的,是单刀出鞘的锋芒毕露。
“百璃一直是那样的啦,她很怕生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替好朋友打掩护。
“是吗?”温琥珀脸色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再多问。
二人之间话题并不多,很多时候坐一节课,楚静怡和温琥珀之间的对话也没有超过三句。今天的温琥珀似乎谈兴颇盛,她看到操场上一对学生情侣在玩雪,各自在雪地上写出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