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眼皮抬了抬,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随后松开云泠,
“孤出去一趟,有事让安忠来报我。”
云泠只愣愣点了点头,“好。”
谢珏见她好似还没回过神来,长指捏住她的下巴顿时抬高,“孤刚刚和你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你不想为太子侧妃,孤便立你为正妃。要什么孤都可以依你,你总该满意了?但你记住你出自东宫,最终归宿也只能在东宫。是孤的婢女,女官,太子妃。不管各种身份都属于孤。”
“那个张仁……”他顿了顿,才从齿关里挤出几句,“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孤这次可以不计较。”
“但若再有事瞒着我,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孤的性子,孤要杀谁,谁都拦不了。”
他退步,永远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
其实偏执而强硬。
云泠喉咙动了动,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轻声道,“听见了。”
谢珏长指捏着她的下巴,薄唇浅浅勾了勾。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放下手,转身离开。
离开后房间重新回归安静。
云泠来到窗边坐下,任由湿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将两边额角的发丝都吹乱。
如水的月光撒下,在水面泛着粼粼波光。
不知坐了多久。
连眼睫都吹僵硬,也没有平复下她不知所措一团乱麻的思绪。
她缓慢抬头看着夜空,月亮的光太盛了,旁边的星子好像只能隐藏在云层里。
连她自己都看不清了。
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她想过说出那些话后他一定会斥责她,嘲讽她,却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她。
怎么会呢,连臣子的婚姻都是他交易的政治筹码。他当初选妃,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
她自诩自己足够了解他,还是低估了这一切。
宫墙深深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怎能轻易回去。
可他承诺加威压,她便是无论如何怎么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