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纳搓了搓两根触手,她记得,这只纸人曾被她吃掉过,而后死而复生。也就是说
如果杀掉它的话,或许它还能再活一次。
可以试一试。
反正这只纸人已经臭了。
经过这么一番探索,玲纳可以肯定,村长不是普通人类。
庙里的姥爷在临死前说他才是村长,说大家平时见到的村长是假的。
如果庙里头那个树精才是村长,那么壁画上描绘的,被大火烧死在庙里的醉鬼,现在应该正躺在村长家里呼呼大睡呢。
就是他种下了这么多树。
玲纳在他院子里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起来看看。墙面被推倒的声音这么大,他居然都没听见,睡眠质量真好。
不过没关系,现在那些纸人都去找他了。相信到了明天早上,他的样子一定非常好看。
神的记录官英华观摩了全过程。思索后,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下几行字:
祂在黑夜中行走,带来阴寒的咸腻潮湿,惊起一片战栗。
祂在月光下跳舞,七肢翻卷扭曲,沟通天外神秘。
祂寻找埋藏在地下的人骨,解救无辜弱小,怜悯悲苦。
在狂乱的恨和痛之中,大家称颂祂的名字。
——玲纳!
早晨,瞎半仙儿推开村长的房门,去喊他喝酒。
今天还真怪,晚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大风,把村长的后院都刮塌了,树苗全军覆灭,连墙都变成一块一块的。
瞎半仙儿琢磨,今天还没见到村长呢,不会也被风刮走了吧?
他毫不客气地走进卧房,一掀被子,瞬间感到一阵反胃。瞎半仙儿吓得往后踉跄几步,却被门槛绊倒在地,低头干呕。
“你你你,你是谁?怎么在村长房里?”他爬起来往后跑,威胁道,“你别动,我叫人了,我喊一声村里的人可就全来了!”
屋里传来一道苍老但熟悉的声音:“小声点,是我。”
瞎半仙儿慢下脚步,仔细一琢磨:“村长?”
他重新回到屋里,忍着恶心靠近那个东西,虽然千差万别,但半仙儿还真感觉出点儿熟人的样子。
“你不是看不见吗,还能知道我长什么模样。”村长沙哑的声音从生锈了的嗓子里发出来,让人感到沉闷压抑。
瞎半仙儿含混过去:“你不懂,我这可是灵力,是法术,我闭着眼睛就能知道你长啥样。”
村长任由他吹,也没力气计较,只说:“半仙儿,帮帮忙,帮我把黄麻子找来,就说我的怪病犯了,起不来床。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怪病,啧,”瞎半仙儿习惯了,也就没觉得有多恶心了,他隔着墨镜打量,“确实是怪,我还没见过什么病能长成这样的。”
没别的毛病,就是皮松了。
一整块人皮,从脑袋顶开始向下耷拉。所有的肢体、躯干、关节都皮肉分离,外表皮因为失去弹性而变大,最后形成一张薄薄的皮饼,在床上摊开。
而中间的“肉馅”蒙在那层人皮被子里,俩眼眶子都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