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压着玻璃杯口轻轻转动,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恍惚。
直到周姨又问了她。
“小禾,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宜禾抬起眼,对上周姨关切的视线,她顿了顿,温声解释:“我没什么的,以前也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不吃药,睡一觉也会恢复的。您不用担心。”
“你别骗我,不舒服就去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宋宜禾倏然感觉呼吸略有困难,她勉强笑着:“真不用的。”
周姨放下心:“那行。”
时间还早,宋宜禾喝完药被催回房间休息,上楼以后,连衣服都没脱,沾上枕头立马睡着。
昨晚睡前没关窗,晨间泛着凉意的风扬起纱帘,吹来几缕柳絮。
回笼觉踏实而绵长,宋宜禾再度醒来,尚未消散的起床气包裹着思绪,她怔愣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几秒,有人在外头敲响门。
咚咚两声。
宋宜禾很快醒过神,睡到发软的四肢在落地那刻,才终于有了点实感。
她快步过去开门。
外面没有人,宋宜禾下意识探头。
只见贺境时站在楼梯口,耳边抵着手机,周姨正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
男人侧身而立,宋宜禾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睫毛,眉间隐约微蹙。
时不时地点一下头。
刚睡醒的大脑还未开始运作,宋宜禾迷茫地看着对方。
直到后者侧眸,面色微凝。
贺境时随意地跟周姨摆了下手,挂断电话,朝次卧走来。
站在宋宜禾跟前,目光近乎巡视领地般,毫无遮拦地寸寸扫过。贺境时的唇角绷得紧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陪我出趟门。”
……
五分钟后。
宋宜禾站在九州湾私人诊所门口,被贺境时牵引着,糊里糊涂跟出来的思绪缓慢回笼。
停在台阶上,久久不敢迈出进门那一步。
看着玻璃门里的倒影。
宋宜禾转身,开口的时候喉咙又肿又涩,小声问:“我们来这里干嘛?”
“看病。”贺境时跟在她身后,两人间只相差一个台阶,正好弥补了身高差,视线在宋宜禾脖子落定,两秒后继而又挪开,面色极淡地敷衍道,“我感冒。”
宋宜禾噢了声,却没回身。
依旧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