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落入萧承稷眼中,倒是让他?觉得萧承泽蠢死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柳姝妤端药过去,背对萧承泽坐在炕上,妄图借背影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屋中安静,只有勺子碰到碗壁发出的清脆声响。
柳姝妤第一次喂萧承稷,虽然是喝药,但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何况她身后还?躺着萧承泽。
药送过去一口,萧承稷就喝一口,看着蒙住口鼻的柳姝妤,他?声音很小,道:“不?是让你安心待在京城吗?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
怕被萧承泽听?见,柳姝妤特意压低声音,“总不?能在京城干等消息传来,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让我心烦意乱。”
低头舀药喂萧承稷,柳姝妤解释道:“别多想,我只是担心莫水村的疫情罢了。”
喂过来的药,萧承稷一口没?落,笑道:“是吗?我怎么听?着有欲盖弥彰之嫌。”
柳姝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音调拔高了些,没?再偷偷摸摸说话,问道:“翊王殿下,莫水村的瘟疫是不?是变严重了?我刚进村,就看见一户人家的阿婆去世了。”
萧承稷目光越过柳姝妤,扫了眼已经背过身去的萧承泽。
这人在屋子里,确实影响他?和廿廿相处。
萧承稷嗓子忽然很痒,扭过头去远离柳姝妤,捂着咳嗽一阵。
柳姝妤立刻放下手里的碗,下意识给他?顺了顺背,眼里满是紧张,关切问道:“好点没??”
“不?碍事,你离我远些。”
萧承稷将炕头还?剩的小半碗药一饮而下,面?色凝重,道:“这瘟疫好生奇怪,好像止不?住一样。薛太医推测,就这两三?日原本没?有染上瘟疫的莫水村百姓多多少少会出现?些症状。祠堂外的大棚下太医们忙得晕头转向,一遍又一边翻阅医书,试图找到针对这场瘟疫的药方。”
柳姝妤忧心不?已,“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
“不?严重,怎么让那?群人知道我的厉害?”
屋中,周凛听?着手下从莫水村传回来的消息,喜形于色,“不?严重,我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只需再等些时候,整个莫水村,就会变成让人一听?就晦气的地方!整个京城,即将进入我新一轮的计划。”
高昊赞道:“还?是主人有办法,将那?药下在村里唯一一口井里。太医熬药用的水,是不?干净的水,病患每日饮水,也是被主人动过手脚的水,这再怎么救治,入口的都是下药的水,能好才怪。”
周凛轻笑,成竹于胸,道:“我准备多年,现?在才刚刚开始。”
一步一步慢慢来,金鸾宝殿总会回到他?手里。
这厢,高昊突然想起?一件事,禀告道:“属下今日看见昌王妃进了莫水村,听?说是萧承泽不?慎染上瘟疫,他?妻子担心,冒着危险来照顾他?。”
周凛提壶,往杯中倒茶,有几分戏谑的意味,“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呐。萧承稷与萧承泽双双染上瘟疫,这又上杆子送来一位,看来是嫌那?边不?够乱。”
高昊道:“倘若这次姓柳的妇人死于瘟疫,也算是替主人出了一口气,毕竟她是柳时安的血脉。”
“还?是你懂我。”
周凛复仇的对象里就有柳时安一家。
当初柳时安追随景帝攻到京城的时候被提有多神气了。常听?人说柳时安疼爱女儿,倘若柳姝妤因为这场瘟疫去世,这对柳时安的打击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仇人过得不?好,周凛心情便顺畅。
垂眸望着杯中清亮的茶汤,周凛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这次瘟疫,最好将景帝年仅存的两个儿子都带走?。”
拿过茶杯,周凛一口饮下,仿佛是将所有怨气都吞咽到腹中一样。
莫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