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穗鼓足勇气站直身体走上前,一把摁住病床,盯着那被白布从头遮到脚的人,压抑的说道:
“我要跟楼爷说两句话……”
她现在就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疼,却没办法。
韩郢身体微怔,但很快又示意了下护士。
护士推着病床找了个空闲房间推了进去,临走前还提醒道:“你们家属快点,别打扰了逝者的安宁。”
贺穗点点头,随后看向韩郢,眸子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看上去像是失魂了一般空洞无神。
“是谁害得楼爷?”
韩郢摸了把脑袋,情绪复杂的看着她,“那个,还没查出来……”
贺穗点点头,估计韩郢知道是谁害顾崇楼,按照他的脾气早就提枪上门了。
“查出来,告诉我一声。”
贺穗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启唇,虽然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是裹着无尽的凉意还有杀气。
韩郢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娇娇弱弱的女娃子,此时还能面不改色的和他在这里说话。
他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压了下去。
罢了……这可不怪他。
“大哥,你出去吧,我想和楼爷待会。”
韩郢默默的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听到“啪嗒”一声的关门声后,贺穗再也支撑不住,腿软的蹲坐在了地上。
空荡的房间,一片凄惨的白,除了浓重的消毒水味,再也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房间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急促喘息。
她想掀开白布看看顾崇楼的,悬在半空中的手抖个不停,犹豫了几秒又缩了回来。
“对不起楼爷,我、我不敢。”
她不敢想象曾经那么峻美的男人,此时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一双灵动的眸子瞬间挂满水雾,下一秒不受控的滚落下来。
怕扰了顾崇楼的清静,贺穗没敢发出声响,整个人压抑极了。
“楼爷,逗我好玩吗?”
“你快起来,你可是顾崇楼,江北新城的天,怎么能这么容易死掉呢?”
“你个大骗子,这么容易就死了,干嘛对我承诺那么多。”
“……”
她半跪着抬手隔着白布柔柔的勾勒着男人的轮廓线条,往日里的缠绵回忆一并涌上心头,声音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