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床头壁灯开着,光亮笼罩一个人。
陆靳霆半靠在床头,棉质的深绿睡衣,衣襟半敞,袒露的胸膛肌肉强悍,血气方刚。
更多疑,老辣。
可笑她自作多情,竟然觉得在医院他轻飘飘地放过,是他心软了。
江夏没有靠近。
陆靳霆从床头拿起她手机,“什么时候改了密码?”
“前几天。”
“我同意了吗?”
江夏情绪在煎熬,忍不住问,“你派人去调了医院监控?”
陆靳霆面不改色,“你有意见?”
她不该有意见?
江夏盯着他,“你告诉妈妈,我跟白瑛二对一陆文菲,她吃亏,我沾光?”
“你没沾光?”
江夏几乎是冷笑,她沾了什么光,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被扯着头发撕打,还是审卖国贼一样,全家上阵。
抑或着,陆文菲只要没骑到她脸上,把她撕碎了侮辱尽了,烂成陆文菲鞋底的泥巴,都是陆文菲吃亏。
江夏胸膛鼓胀起伏,抬手指门冷声,“出去,请你出去。”
陆靳霆一动不动,“密码。”
江夏一口气梗在喉咙,气得两眼晕花,“陆靳霆,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贱,不是人,是畜生对吗?”
陆靳霆皱眉,察觉她情绪在爆发的边缘。“你又闹什么?”
不耐,烦躁,他的蔑视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江夏眼睛都被激红了,“我闹?什么叫闹?我有血有肉,挨了打知道疼,挨了骂知道难受,我白天被陆文菲凌逼,晚上被你蹂躏,要是我稍微自保一下就是闹,那什么是不闹,你告诉我,什么是不闹?”
“行了。”
陆靳霆两步并三步,拽她离开门口,“大晚上喊什么,你冷静点。”
“我还不够冷静。”江夏大力挣脱他,“我还要怎样冷静?”
胸腔震荡的愤怒、查监控的惊恐,集糅成疯狂猖獗的藤蔓,迅速占领江夏整个人,围剿的她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