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庭想了一下,敢情他是怕自己拿大家的性命做试验吧。“符锅头放心好了,这了哥王和山雾子混在一起使用,绝对是没有害处的,两者不仅不相克,还相生相得,只会提高解毒的功效。”
符鸣哦了一声,点点头:“咱们再采点药,就快点下山吧,晚了走夜路不好,山里到处是野兽。”
石归庭点点头:“好,都听符锅头的。”
两人赶紧采了山雾子,也不逗留,连忙下得山来,沿着马道追赶马帮。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夕阳挂在前面的山头上,再有个把时辰天就黑了。两旁山楚夹道,路上只有符鸣和石归庭的身影,两人都不说话,符鸣是个话不多的,石归庭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耳旁除了脚步声,就只剩下楚中鸟兽的鸣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山楚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鸟兽的情绪都能听得出来。
石归庭听得心头一阵阵发紧,以前跟着马队走,人马声杂,这些声音全都是伴奏的小调,然此刻听来,只觉得莫名的恐慌。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声,声音悠长而沧桑。
“符锅头,你听,这是什么声音?”石归庭赶紧跑两步,追紧符鸣。
符鸣头也不回:“没啥,是老灰的声音。”
“老灰?”劳成好像跟自己说过来着,老灰是哪种野兽的代称,狼还是豹子来着?
“嗯,走吧,没事的,天不黑,它们一般不攻击人。你拿好手里的棍子就是了。”符鸣轻描淡写地说。
石归庭的拐棍原本下山后就准备扔掉的,但是符鸣却说让他拿着,原来是用来防身的啊。其实石归庭出来这么久,独自赶路的时候也有不少,但是从没有进过这么深的楚子,还好现在不是独自赶路,要不然自己就成了老灰们的腹中餐了。
符鸣背着药箱,在前头健步如飞,石归庭跟在后头,一路小跑,勉强还能跟得上。这几年在外游历,体力倒是锻炼出来了,比起普通的读书人来说,那是强上太多了,不过比起马帮的人来那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比起符鸣来,那就更不用说了。
“符锅头,你是哪儿人啊?”石归庭受不得这种沉闷的压抑,终于挑起了话头。
“我是鹤庆金吾村人。”符鸣在前头头也不回地答。
石归庭说:“原来是鹤庆人啊,难怪。”鹤庆出好马,这是远近闻名的,尤其对马帮的人来说,拥有一匹好的鹤庆马,那就是最大的财富了,想必三妞就是鹤庆马的典型。
“你也听说过鹤庆?”符鸣的声音在前头响起来。
石归庭说:“我在昆明的时候,遇到两个赶马人为了争一匹鹤庆马,差点打了起来。两人都说那马是自己的,谁也不肯相让,甚至愿意出钱给对方让对方让马。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我这才知道鹤庆马在云南这么有名。”
符鸣的声音有了点兴奋的情绪:“对啊,我们鹤庆马最是吃苦耐劳,适合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是赶马人最钟爱的。我们鹤庆马还适合做头骡,你看三妞就知道了,她的女儿四妞,不出两年,也是个顶个的好头骡。”
石归庭知道赶马人都爱马,看来符鸣也是个中翘楚。于是又问:“那鹤庆马的市价几何?”
符鸣答:“一匹上马,能卖上千两银子,中马能值八百两左右,差一点的也能值五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