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凉睁开眼时,天还没亮全,屋内的光半明半暗。
他坐起身,扫了一眼自己的三位室友。
池安池颜的睡相
如出一辙的灾难,各自和各自的被子打成了一个死结,睡出了一种难舍难分的宿命感。隋放则是把身体完全闷在了被子里面,他睡觉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起伏,安静到让人想叫救护车的程度听到周予凉起床走路的脚步声,隋放的被子动了动,从里面缓缓探出了半张脸。
和隋放平时表现出的散漫随和不一样的是一一他有起床气。
刚睡醒,隋放整张脸都冷着,看起来阴恻恻的,很不好惹的样子。
看了一眼周予凉后,隋放又木着脸一言不发地钻回了被子。
回国拍摄综艺后,每天早上,几乎都是这样的。
周予凉默默去洗漱。
打开灯,镜面里清晰映出男人冷淡漠然的表情,黑眸里,散落着黯淡的零星光点。
他一手握着沾着薄荷膏体的牙刷,另一只手微微曲起,指尖敲击在身前的大理石台面上。
一下一下,有着规律的节奏。
明明敲击台面的声音只是轻轻的一声脆响,可是周予凉清楚地知道,自己弹出了什么。
不需要真的钢琴,他也能看到,听到。
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否能够传达与他以外的人。
洗漱完,周予凉去阳台,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等待拍摄开始。
耳机里,放着那些他循环过无数遍的一些曲子。
好巧不巧,随机播放,突然播到了他几年前写过的一首歌。
那首歌是在他出国第三年写出的,周予凉没有给任何人听过,只是偶尔放给自己听听。
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下意识想要切掉。
手指抬了抬,却还是放了回去。
他真的,对这个节目没什么兴趣。
把两个截然不同的队伍摆在镜头下,来一场赛博斗蛐蛐,博得观众一笑。
这是从前周予凉最最不屑去做的事。
可是回国后的几天,他也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每天练习到大汗淋漓,听晚辈斗斗嘴,看桑萤一脸严肃地坐在后面,像个小老师一样监督他们。
连旁边,叫LIGHT的那群野心满满的晚辈,也让他觉得生机勃勃。
周予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耳机里的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不知过了多久,耳机外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