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就那样站在门外好半晌,思来想去,觉得婆母说的对。
将来虞北境若考上状元,做了大官,还怕没有达官贵人家的姑娘青眼么?只怕公主都配的。
但是我呢?
我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
万一虞北过不回来,我也要有个生计的法子。
恰在这时,出门买菜时我遇上了当年救下的那位老大夫,他上了年纪,来省城养老。
再次遇到我,他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他说他儿子读书考试去了,收的几个徒弟又资质平平,一手好医术就要失传了。
老大夫说什么也要认我做徒弟,婆母也乐意我学一门手艺,于是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学医之路。
也许正如师傅所说,我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确实学的很快。
没多久,师傅就让我接触病人了。
我身为女子,人又温和细心,很是得到了一些妇人和孩子的青睐。
但没想到,很快这安稳却再次被打破。
虞北境的夫子推荐他去京城念书。
听闻那京城的夫子学贯古今,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名流大儒,但是他挑剔的很,没有真才实学,哪怕手捧千金也休想踏入他的门下。
但这个夫子却看中了虞北境,愿意收他做关门弟子。
这个机会实在来之不易,婆母当即拍板同意。
可虞北境却放不下我们两个女人在家,忧思过度,竟然病倒了。
师傅来给他诊了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病我治不了。”
连师傅都治不了的病,那还得了吗。
婆母心急如焚,师傅却说虞北境这是心病,让我给他用心药治。
我虽学了不少本事,如今也已能独立看诊,可我并不会治心病,也没有心药。
虞北境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袖子:“阿嫂,药不药的不打紧,我想吃你做的野菜粥。”
刚进虞家的时候,家中银钱吃紧,我经常上山挖野菜,回来放到粥里一起熬。
米是粗米杂粮,有啥算啥,菜虽新鲜却粗粝,往下咽的时候还剌嗓子。
没想到虞北境竟喜欢这口儿。
自我养蚕赚了钱,家里已经很少吃野菜粥了,况且这天气转寒的时节,上哪去弄新鲜野菜去。
我没法,邻里邻居挨个求了一遍,才弄到一把晒干的野菜。
虞北境喝上心心念念的野菜粥,竟然真的好了起来。
从此之后,我就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给他吃,他也渐渐地好了。
从未听说过心病原来是这样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