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难实现?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因为什么都有。”
婚姻是他为自己构建的乌托邦,结了婚就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能够免去流浪与骚扰,结了婚就有家人,就算生病失业,也不会马上流落街头,结了婚就有……就有人会爱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把婚姻想的十二万分的完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走过这一路艰辛。
林泮真心渴望结婚。
但他渴望的却不是婚姻本身。
“现?在我已经拥有很多?。”
林泮道?,“它就没那么重要了。”
鹿露分给他一间小小的屋舍,有数百万本书籍在等待他老去,他在念新的学位,账户的余额与日俱增,保险已经全部交齐,医疗、意外、重疾、养老……她给他买了最全最昂贵的项目,足够他退休后维持生活。
她把他照顾得很好?,未来的人生最多?寂寞,不会再辛苦。
所以,林泮也慢慢放下了。
他想多?珍惜一点眼前?的时?光,铭记两人的点点滴滴,这样等分开后,他还有足够多?的记忆回味。
“请不要担心我。”
他抱住她,轻声道?,“我现?在就很幸福了。”
鹿露抬起眼:“真的?”
“真的。”
“那就好?。”
她好?像放心了,露出轻松的笑?容,“睡觉吧,累死?了,明天我要在酒店待一整天,哪里?都不去。”
他调整枕头,关?掉壁灯,轻轻应了声“好?”。
她亲亲他的脸颊,伸过热乎乎的手臂,搂住他的腰。
林泮被她骚扰了会儿才道?:“不是累了么。”
“对啊。”
鹿露烦恼,“我在犹豫。”
她大腿小腿都好?酸,可为了今天早起,昨天十点不到就得睡,为了能睡着,前?天熬了通宵,四舍五入已经两天没有吃蛋糕了。
吃不吃呢、吃不吃呢。
好?烦哦。
她纠结,林泮就忍耐,但每当这种时?候,身体总是有自己的主见?,不怎么听?从大脑的指挥。他绷紧腰,压住喉咙,手指攥紧床单,外界的响动渐渐遥远,他被隔绝在一个失重空间,身体忽上忽下,不听?使唤。
无处不在的气流冲击着他,流星似的碎片闪过脑海,某一刻,天地忽然又有了重力。
他猛然下坠,重重摔进柔软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