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忽然被叫到了名字。
她穿着一条纯黑的长裙,捧着一把白色小菊,怔一下,将花束捧高到胸前,走向南意的墓碑。
来参加葬礼的众人看着她。
她垂眸看着石碑。
作为直系亲属,献完花,还得说些送别的话。
但南柯昨夜想到失眠,还是没头绪该对南意说些什么。
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那天的画面。
南意笑说“反正我吃了晕车药,无所畏惧”,从特别关照的第一排跑来南柯身边时的画面。
分明是双胞胎的姐妹,南意却和南柯分外不同,爱笑又惹人爱怜。
“南柯,我问了老师,待会儿车会在山顶停一会儿,”南意扯着南柯的袖子,指前方堆雪的山顶,“我们下车去玩雪好不好?”
南柯放弃单手撑腮看高原风景,坐直了,道:“不好。”
南意大惊:“小气鬼!”
“你忘了求我帮你说情的时候,怎么答应的了?”
“……一路上都要听你的。”
南柯伸手拨她头顶毛茸茸的呆毛:“待会儿停车了吸个氧先。”
“其实我也没有弱到那个地步。”南意表示。
氧气瓶在带队老师那,车停稳了,同学们三三两两下车,南意去拿了氧气回来,一边吸一边透过车窗,艳羡看着外面玩雪的同学。
南方人对雪有种刻在骨子里的稀罕。
南柯也一样。
但她不打算下车,因为南意还在车上。
“这不跟小时候,我们在楼上做作业,听楼下的小屁孩踢球一样了嘛?”南意关上氧气瓶,不甘心地咕哝。
“是啊,”南柯点头,“从小时候我就这样陪着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嫌我累赘,耽误你策马奔腾了是吧?”
南柯不可置否。
南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对着窗外含笑哼起儿歌来。
“小男孩儿是由什么做的?青蛙,蜗牛,还有……”
“……还有小狗的尾巴,”南柯轻轻哼唱,对着眼前的墓碑,“小女孩儿是由什么做的?砂糖,香辛料,还有某种美好的东西……”
“嘶……”周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在妹妹的葬礼上唱歌?”
“听说这孩子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