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剩下一点坛底,大家一起分了。”桂木抱起酒坛子,给每个人杯里都倒上,“来兼雄,一点酒不碍事的,国崩你也来点,我在你这年纪都能喝倒十个丹羽大人了,南柯你也尝尝……”
拗不过桂木的劝,南柯端起浅浅一杯酒,跟着他们出门晒月亮。
醉醺醺的丹羽揽着御舆长正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地唱思乡歌。
桂木扶着拄着拐棍的兼雄,南柯和阿望走在一起,最后面是国崩。
阿望强烈要求尝酒,南柯把杯子递到她嘴边,看她抿了一口立刻垮起小脸吐舌头,笑得路都快走不动。
“不好意思,国崩……”感觉挡了后面的人,南柯边笑边回头,冷不防撞进一双极为清冷的浅紫眼眸。
像日落之后,霞光将尽的暮山之紫,像冷雾清晨,霜雪封存的桔梗花色。
一切的热闹都与他不相干。
“国崩?”南柯抬手,在他眼前摆了摆,“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抿了抿唇角,一言不发地绕开她。
今天国崩的话尤其少。
南柯停在原地,皱眉沉吟他不开心的原因。
察觉她掉队的阿望返回来拉住她的手,催促着跟上去。
不知是谁提议的,御舆长正决定将长刀命名为“大踏鞴长正”。
利刃出鞘,在地面的小水坑里反射出道道冷峻的白光。
桂木从御舆长正手里接过刀,掂了掂,惊叹着又还了回去:“御舆大人,还是让丹羽大人来吧,我一介粗人,怎么适合头一个为它试刀?”
御舆长正没接。
因为丹羽还靠在他肩头唱歌。
“让国崩来如何?”兼雄问,“正好国崩也是丹羽家的子嗣。”
大踏鞴长正便被递到国崩手上。
连桂木也要双手握持的大长刀,国崩单手翻了个面,走开一步,轻巧举起。
南柯叹为观止。
很难想象,那条还不及刀身宽度的纤细手臂,是怎样游刃有余地将沉重铁器挥舞起来的。
流畅的刀弧带过少年的衣袖,凝着雨后熠熠月辉,宛如一道白练,在空气里划过细微的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