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老夫有一事欲求小友。。。。。”
求
他张角此生何曾向人求过,只是心中存有憾事未曾完成,他张角不甘心。
闻言,陈煜神色一怔,当即面色凝重道;“恩公对煜有救命之恩,煜不敢忘记,恩公有事但说无妨。”
救命之恩大于天!
况且,陈煜明白张角今日所言就是他的遗言,看张角的神态,陈煜明白张角是活不了多久了,恐怕连这个秋天都熬不过去,就要命陨黄泉。
值得吗?
陈煜很想问张角这个问题,但真的是否值得,恐怕也只有张角自己本人知道。
闻言,张角欣慰的笑了,他并没有看错人,当日所救之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即张角唤陈煜来到身前,在陈煜耳边低语说着,慢慢的张角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紧紧抓着陈煜的手腕的力道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声音消弭无声,当陈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轻轻叹了一下张角的鼻息,已经在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代太平教主,大贤良师张角于今日驾鹤西去,成仙成道去也。
“恩公,放心,煜尽此生定要完成恩公遗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煜的眼神格外的坚定,就如同张角方才在耳边所言的那般,世家不灭,百姓何以安定生活下去,陈煜的话音落下后,张角紧紧抓住陈煜的手忽然放开,面容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陈煜把张角平放在床榻上,躺在床榻上的张角,面容上露出一抹释然,一抹藏着格外深沉的愧疚。
这抹愧疚或许是对承接他遗愿的陈煜也好,或许是张角对随他一同起事的黎民百姓也罢,终究他还是带着愧疚之心病逝。
收敛心神后,陈煜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径直走到书房的门口,推开书房,看着守在门外的张宝,此时此刻,张宝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书房内的情况。
“节哀。”
这声节哀,陈煜说的格外的小声,就算在静谧的深夜里,也只有张宝能听见,随后,把张宝唤进书房内,陈煜看向满是哀色的张宝道:“恩公已病逝,汝万万不能透露出恩公已病逝之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张角乃是黄巾的精神领袖,他犹如一根定海神针一般,撑着如今各州郡中和朝廷大军厮杀的各路渠帅,一旦张角病逝的消息传出去,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动乱。
闻言,张宝重重的点头,他并非是一个蠢货,自然能明白陈煜的意思,良久后,张宝收敛情绪,恢复到以往的那个威名赫赫的地公将军,遂看向陈煜:“小友,我送你出城,今后诸君一路顺坦。”
陈煜颔首,一番乔装打扮后,紧随在张宝的身后,在夜色的掩饰下,快速的离开了广宗城,在离别之时,只听张宝朝着陈煜躬身一礼,感激的说道:“多谢。”
他们兄弟三人自微末而起,走到如今这一步,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张宝觉得这辈子值了,兄长在临终之前能遇到当日的这位小友,也算是再无遗憾,张宝对陈煜此时此刻只有感激之情。
目送着陈煜的身影消失在漫漫的长夜中,张宝重新恢复了那张冷酷的神情,正如陈煜所言,兄长病逝的消息如今还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对于各州郡的渠帅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精神领袖的作用在有些时候会显得格外的重要,张角还活着,各州郡的大小渠帅就还有坚持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