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妍刚走到桃子园便听到徐子柔要发卖赵妈妈的豪言壮语,一时间众人皆一愣,随即便听到赵妈妈的爆哭声。
“天杀的,不得了了,我老婆子一生为国公府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就连国公夫人都对我和颜悦色,你刚入府就想发卖我,劳作了一辈子,本想老了享享清福,没承想最后被卸磨杀驴了~,这是不给人留活路啊,我要见大娘子,由她去评评理,看看她是不是也要发卖了我,这世道不让人活了哟~”
林姝妍扶额,这赵妈妈的战斗力属实可以啊。
林姝妍走近了些,便听到徐子柔回怼,“你去啊,你快去,我告诉你,你少在这给我拿着鸡毛当令箭,林姝妍又怎么样?我要发卖了你,她也拦不住我,你最好去找,我倒要看看这国公府还有没有规矩了,由着奴才骑到主子头上为非作歹,我今日偏要发卖了你,管你在府里多么有脸,我今日打的便是你这张老脸,有你做例,我看以后哪个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眼看着战火愈加升级,王妈妈和宋妈妈都有些焦急,纷纷凑到林姝妍面前,哽咽道,“大娘子,您也看到了这个场景,赵妈妈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在府里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往日里老夫人对我们也都是宽心相待,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啊,今日闹得这样大,真不知道以后我们几个老的以后如何在府里做事儿,如何做人了,求大娘子给主持个公道。”
随行的几个婆子见此情景也纷纷抹泪,啜泣道,“是啊,是啊,这也太欺负人了,且不说咱们府里一直是买人的,还从未发卖过谁,就算是卖,也得有个缘由,也要回禀过大娘子您和老夫人啊。什么时候咱们这国公府由得一个小娘做主了,还如此作践我们。”
林姝妍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温声说道,“诸位妈妈们不必伤心,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事情出的急,且我还未了解清楚事情缘由,且容我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处置不迟,你们且放宽心,我不会徇私,也不会偏袒谁,必会按照家规给大家一个公道。”
话毕,她看了看众人,便朝着赵妈妈走去。
王妈妈和宋妈妈连忙在前面给开路,“赵妈妈,大娘子来了,你放心吧,有人来给你主持公道了~”
徐子柔见林姝妍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心里又是好一阵不快,她最看不得林姝妍这副样子,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永远不急不躁,倒显得她十分不稳重。一股气涌上心头,她气的跺了跺脚。
春草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便知道徐子柔又生气了,连忙站得远了些,免得被误伤,还记得上次,徐子柔与卫子轩闹别扭,一怒之下,摔了两个精美的茶盏,她站得近,被一胳膊抡了一个圈。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头发慌。
林姝妍指挥人把赵妈妈扶了起来,赵妈妈嘴里还在一直哎呦哎呦的哭喊,林姝妍正色道,“妈妈且宽心,我是来处理问题的,你也要把事情讲清楚我才好判别,切不可再意义用事。”
赵妈妈见林姝妍神情严肃,不敢再说什么,嘴里嗫嚅了几句,“老奴求大娘子主持个公道,不然老婆子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林姝妍点点头,淡淡的环视了一圈,看着一地的狼藉,桃子散了一地,赵妈妈和春草衣服都有些破损了,看来刚才战况挺激烈。又看了看徐子柔,眉头一皱,正色道,“如今这园子不同以往,由得咱们想怎么玩怎么摘都可以,如今咱们把园子承包给了各位妈妈,由各位妈妈们管理,到年终是要算总账的,一来府里这些老妈妈们管事有经验,可以把园子打理好,二来承包下去,府里管理起来更方便,对妈妈们也是好的,这些事可有人不知?”
林姝妍虽生的娇美,但毕竟出身高贵,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天然上位者的压迫感,她虽语调不高,听起来并非在刻意强调什么,但却隐含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众人皆被震慑住了。徐子柔也站在原地,看着她,并未言语。
有几个老的,忙回话,“回大娘子的话,这事儿大家都知道,说起这个,还都是您体谅我们几个老的,可偏偏有人不懂您的苦心,偏要把家闹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徐子柔听出了她们的弦外之音,怒喝道,“你们在指桑骂槐些什么,有本事指名道姓,大大方方的说,我人就在这儿,我不怕你们编排我,我做事光明磊落,你们随意去说,我不像某些人,整日里只会端着样子,面上看着温温柔柔的,谁知道背地里在想些什么?”
春桃听得生气,刚想回嘴,林姝妍轻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无妨。
王妈妈和宋妈妈站在原地,没再回什么,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林姝妍看着好笑,转过头来,继续说道,“既如此大家都清楚这一项规定,想必对于园子的管理规矩也都清楚,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园子承包给了各位妈妈们,年底是要算总账的,况且主子的份例也不会因为妈妈们承包了园子而受什么影响,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有什么想要的,大可找管园子的妈妈去要,但不可像之前那样随意采摘嬉戏,这些都是先前说好的,想必也没有人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