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务怎么会突然派我出去?是那位将军提的我的名字?”
“那倒不是,我打听过了,特勒亚将军只是说,他的孩子性情古怪,很排斥他人,加上这次出事受了不小的惊吓,性情越发暴躁,所以希望神殿最好安排一位性情温和的同龄人过去。”
弥亚在心里啧了一声。
原来如此。
一个同龄人几乎就将范围缩小到两三个,再加上萨尔狄斯的性情是出了名的乖僻和恶劣,特勒亚将军所谓的来个温和的人,其实就是来个容忍力高的人的意思,这样一来,自然没人愿意去萨尔狄斯那里受气。
所以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后台很好欺负的小透明就被推出去了。
“弥亚大人很温柔,所以肯定没问题!”
弥亚回想了一下自己一拳将某人眼眶打得乌青的情景,挥舞着树枝抽人的情景,拧青了某人腰上的肉威胁某人的情景。
“呵呵。”
他还是不打破自家小侍从对他自带滤镜的美好幻想了。
太阳很大,淋湿的头发晾干得很快。
弥亚站在屋子里,看着兴奋的法埃尔屋里屋外来回蹿个不停,一会儿忙着端盆水进来,重新给他擦拭脸和手脚,一会儿又把早就洗干净的衣服抱进来让他换上,一股非要将他整个人打理得一尘不染的架势。
弥亚曾尝试过拒绝,但是被小侍从用小狗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瞅了自己半晌之后,最终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摆布。
本有些凌乱的金发被梳理得柔顺整齐,因为小侍从比他要矮那么几厘米,所以还是垫着脚给他梳的。
身上还带着清新的皂香的衣物被法埃尔打理得很好,腰带也被仔细系好,小侍从左看右看,又窜到房间一角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银制的坠饰,挂到弥亚侧腰上。
“咦?主人,您的手镯呢?”
“唔,啊,那个啊,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受了伤,没钱买药,我看他很可怜,所以把银镯送给他了。”
“这样啊,主人您心地真好。”
小侍从虽然喜欢念叨,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过问弥亚去做的事情,所以他虽然露出惋惜的神色,但是并没有追问,而是立刻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臂环和一个头饰,都是银制的,被擦得银光铮亮。
将饰物给弥亚戴好,法埃尔又绕着弥亚转悠了好几圈,确认弥亚被自己打理得从头到脚都妥妥帖帖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主人。”
他说,插着腰,一脸很有成就感的模样。
他折腾的时间太久,弥亚因为无聊早就垂眼半闭着晃神,被他这么一喊,才重新睁开。
少年垂着的睫毛微微一动,缓缓地抬了起来。
细长睫毛下,蔚蓝的波涛漾开,带着几分朦胧,深不见底,像极了映着明亮阳光的湛蓝海波。
清澈透亮,浩瀚无边。
法埃尔不识字,没学过东西,很多东西都不懂。
他只是很纯粹地喜欢看小主人的眼。
他觉得,看着他的主人的眼睛时,就像是看到了蓝色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