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两人作为国子监监生,这时候被派来做壮丁,等会子讣告写好后,便由选定的国子监监生前往各个王府报丧。
永襄郡王妃品级不低,除了端王、定王、安王府外,平王、恭王、景王府也是要去的。
亦安换过丧服,这才向云长史和孙少卿走去。
“白尚书。”看见亦安,云长史放下心来。这外面的事他能和孙少卿商量着料理,可里面的事,他终归是男子,总不能让郡王世子撑着去接待来吊唁的各府女眷吧?
“云长史,现下情况如何?”亦安和孙少卿互相颔首示意后,便问起具体情况来。说起来亦安和孙少卿算是半个“熟人”,对方是崇元二十一年的进士,而当年主持春闱的正是时任礼部尚书的白阁老。真论起来,孙少卿算是白阁老的门生。
这也正是为何,孙少卿和女官共事而面无异色,他怎么会为难座师的孙女?
“王妃仪容已收拾妥贴,含物等俱已安放,明日行小殓。已请了钦天监监正过府,测算停灵日子。”严格来说不止停灵,府里相冲的属相,出殡等等,都要请人测算。
不过既已请了钦天监监正,亦安便不多话。她并不想在永襄郡王妃的丧礼上显什么能耐,这是皇家女眷的丧礼,按照规矩来即可。
“既这样,内里事就请尚书多费心,我与少卿处理外间事宜,若有旁的事,咱们再聚在一处商议。”云长史和亦安说这些话时,俨然没把躺着的郡王世子算在内。这位只要把身子养好,云长史就阿弥陀佛了。
正在这时,顾铭琅向亦安几人走过来,“禀长史,学生等已将讣告抄写完毕,是否现在就往各府报丧?”这是正常流程,因郡王世子病倒,这件事只能来问云长史。
云长史与亦安、孙少卿对视一眼,后对顾铭琅颔首,“如此便麻烦你等骑快马去各府报信。”郡王妃是未初三刻左右过世的,亦安是申时末到的王府。便是今日去各府报丧,各府来吊唁,最早也要到明日了。
顾铭琅目不斜视,把云长史的话说与一道来的同窗,几人到府外骑上快马,往各处报丧去了。
“这翰林院的怎么还不来?祭文可得这帮人动笔才是。”云长史心里盘算着各类事宜,祭文也算是头等大事,不能马虎的。
亦安适时提起,“圣人旨意,郡王妃有遗言,让本官来写祭文。”亦安和郡王妃并不算熟稔,只是这是郡王妃的临终请求,圣人也不好驳了她。方才田顺义就告诉亦安,这回让她来主祭,就是郡王妃进宫求来的。
孙少卿闻言愣了下,旋即道,“尚书文采过人,倒也合宜。”孙少卿自然不会和亦安昌反调。
等把所有事务分了个大概后,亦安带着两个女史直入后堂,外间灵堂已经布置好,内里郡王妃的尸身正停放在她生前所居的院子里。
亦安先是看过郡王妃尸
身,确认郡王妃是因病离世,而非意外死亡,这才安下心来。亦安对死人并不避讳,她前世多病,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见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虽不至于麻木,也比旁人多几分韧性。
跟来的女史面色发白,举止倒还没乱。能做到女史,自然有两把刷子。只是从未经过这样的事,对生死格外敬畏。两人见亦安格外平静,也渐渐放下心来。
永襄郡王妃身上的衣裳已被换过,是王妃身边的老人换的。不然再过些时候,郡王妃身子一僵,这衣裳就不好换了。
验过永襄郡王妃的尸身,亦安对着永襄郡王妃行礼,“王妃莫怪,上命所差,下官冒犯了。”随后永襄郡王妃身边的老人哽咽着对亦安道,“我们王妃的身后事,就托付给您了。”亦安入府主丧,郡王妃生前交代过身边的心腹,让她们凡事都要听从亦安号令,万不能借着是她以前得用的人,就对亦安轻慢起来。
而这一切亦安还不知道,只当自己来这一趟是永襄郡王妃求了圣人,她只是出一趟外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