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一度在乔琰的封侯之事上吃过亏,总觉得这家伙有那么点玄乎。
更加上在他们看来,就算将乔琰从并州牧的职位上被扒下来,又有什么好处呢?
韩馥这位袁氏故吏的度辽将军,虽然要受到乔琰的节制,但从她选择给袁氏报信西园八校之事就能看出,其中未必没有缓和关系的余地。反倒是,他们若是百般阻拦,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无论这个并州牧的位置会否落定,她的乐平侯总是在这里的,以并州这等环境和乔琰手中的贼寇兵卒,韩馥极有可能要吃大亏。
还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反倒是那另外两个位置,更有进取争夺的价值。
青州刺史黄琬就任豫州牧,未尝不是刘宏放出的对世家示好的信号,谁让黄琬得以入朝在野历练,乃是过世的杨赐所举荐。
而作为世家故吏的黄琬坐上豫州牧,对袁氏来说反而是个好事。
按照三互法的原则,袁氏绝不能有人成为豫州牧。
可凉州牧和荆州牧呢?
这却是有可能的。
袁绍走神的当口,不出意外地听到这背景音里并无多少反对之声,就算有那么三两个也都被卢植给怼了回去,而后便听刘宏问道:“太尉有何看法?”
太尉?三公之首的太尉正是买官上来过把官瘾的曹嵩。
他颇有崔烈此前被刘宏点名时候的茫然。不过他立刻琢磨了一下昨儿个晚上自家儿子和孙子对乔琰的评价,觉得自己按照这个说应当也没错。
他便回道:“臣以为令乐平侯为并州牧并无不可,豫州牧黄琬,并州牧乔琰,算起来正是怀琬琰之华英,还颇有吉利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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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知道曹嵩大约不会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在听到这吉利征兆四字的时候,刘宏都表情僵硬住了片刻。
这也是在朝堂之上能说的?
他摆了摆手,决定放弃朝着他提问,顶多看在他给钱一亿万的情况下,让他多坐会儿太尉的位置。
“司空与司徒如何说?”
司徒丁空和司空许相亲眼目睹了先太尉张延为宦官所污蔑,下狱处死,早有几分心灰意冷之态,这一年多来在三公的位置上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又如何会在此时发表什么想法。
从刘宏的表现来看,这个倾向已经清楚明白地呈现在了面前,他们纵然心中确存着几分疑虑,还是在此时回了句“并无”。
倒是杨彪在此时站了出来。
“卫尉有何想说?”
刘宏一想到此番被世家愚弄之事,便觉头疼,本以为将他先前看好的黄琬丢到豫州牧的位置上,起码能让杨氏闭嘴,谁知道他还是跳了出来。
不过说起来,倘若他没记错的话,那弘农杨氏的小公子杨修是不是还在乐平住过一段时间来着?
杨彪持笏回道:“臣并非对乐平侯接管并州牧一职有何建议,只是想到一句话,欲在其位,必当司其职。”
“幽州牧刘伯安历任幽州刺史、甘陵国相、宗正之后方才坐到了幽州牧的位置上,益州牧刘君朗初为中郎,后任洛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而后才为益州牧。”
“乔侯于军事领兵上的天分毋庸置疑,于蝗灾之乱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然并州牧下领州郡,上承天子,并非只靠着临机应变和剑指匈奴就能胜任的,其中的政务庶务繁杂,督辖州中官员亦不能只凭书信往来,需有得力人手予以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