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就道:“说说这通判和推官吧。”
“是。按国制,殿州知府是从四品,殿州通判和推官也都低了半级。推官林谦是从七品,他是李知府的外甥。殿州通判刘希是从五品。他进士出身,原是颂县县令。六年前因父亡回家丁忧。恰逢倭寇上岸,将原来的殿州通判枭了首,朝廷匆忙间,夺情就地起复,他便做了殿州通判!如今几年过去了,倒也没有御史参他。”
一家人饭桌上猛然听说“枭首”二字,都吓得脸色苍白。
陶荣忍不住问道:“怎么堂堂一府通判竟然会被倭寇枭首?这殿州岂不是危险得紧?”
陶蝈儿惴惴不安地道:“这个老奴还没查清楚。想必只是一场意外。”
马喜儿有些作呕,道:“快别说了。一大早,还吃着饭呢。”
陶敏叹口气,继续道:“还有呢?”
陶蝈儿苦着脸,道:“这殿州府衙真是小,委屈了老爷夫人和公子小姐们。老奴想,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卖个关子,停下话头。
马喜儿斥道:“你难道就没有法子么?我这个当家主母竟然连个大花园都没有!”
陶蝈儿皱着脸,活像是在憋大便:“老奴想,也不是没法子。那知府府衙后面的竹笠山若是能够买下来,和府宅连成一起……”
陶敏和马喜儿都是眼睛一亮。公子、小姐们也立马欢呼起来。一时间,要书房的,要院子的,要花园的,不绝于耳。
陶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查查,竹笠山有没有主儿。”
陶蝈儿道:“老奴查过了,有些难办……”
马喜儿打断道:“一个山包而已,如何难办?”
陶蝈儿吭哧着道:“那是官地……”
陶敏、马喜儿夫妻和几个子女都是一愣。
马喜儿尖刻地道:“我不管,我定要个大花园子!是暗要还是明抢,都得给我们娘儿们弄来!”
陶敏皱眉,片刻道:“官地其实更简单。这事我来想办法。还有何事?”
陶蝈儿道:“老爷吩咐的殿州中吉书院已经联系好了,单等三公子年后入学。”
陶敏点点头道:“虽说明年秋季荣儿要进京去国子监读书,可是这大半年也不好荒废的!”
陶蝈儿压低嗓门,道:“这第三件,就是奉老爷夫人之命,老奴已将殿州城逛了个遍,知道了一些生意颇好的店铺。”他往南边一指道:“这跪月湖南岸,和咱殿州府衙遥相对应的,有个殿州城绝无仅有的三层高楼,便是殿州最有名的酒楼回凤楼,老板叫凤恒。回凤楼三楼还有曲水流觞,每月逢八、十八、二十八会文,那是高朋满座,日进斗金啦!”
“高朋满座,日进斗金!”陶敏和夫人都很激动。
陶荣也是眼睛一亮:“回凤楼曲水流觞,逢八会文?今日不正是腊八会文么?”
“正是!公子今日不妨屈就,闯一个名头?”陶蝈儿真是骚到痒处。
“自然要去会会这些殿州才子们!”陶荣不屑道。也是,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出色人才?到时亮出自己府台公子、少年举人的名头,还不吓死这帮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