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入了迷。
苏澜道:“所谓自然法则,我们说,刮风下雨,春种秋收;又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暗室亏心,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陈度忍不住道:“难道他们就天衣无缝,没有错处?”
“当然有!”苏澜道:“他们犯了很多错误。不然,我这个小小女娃都能洞察!他们最大的错处就是,欲速则不达!——亟不可待,操之过急,就会心浮气躁,留下马脚,让人抓住小辫!”
众人都陷入沉思。
“知道我们最大的错处是什么吗?”苏澜眼光扫向众人,问道。
众人沉吟不语。
苏澜道:“我们的错处有很多,但是最大的错处就是,不知!”
众人疑惑地望着她。
苏澜道:“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己不知彼,百战百殆!”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不知己不知彼,我们才会措手不及,心虚浮躁,惊慌失措,一败涂地。”她叹息道,“不知己不知彼,真的要死人的!”
众人听了,都点头赞同。
陈度听苏澜侃侃而谈,觉得她条分缕析,抽丝剥茧,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真是鞭辟入里,入骨三分。他还从来没有从一个金钗之年的少女口中听到如此的真知灼见!他也醍醐灌顶,耳聪目明,之前有许多想不明白、参详不透的地方都豁然开朗了!
刘奇好半天都没有做声,他已经完全被苏澜所折服!完全忽视了她的年龄,她的性别和她的病痛。他哈哈大笑,道:“澜儿妹妹真是奇女子!哥哥我佩服之至!”他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妹妹看事情如此通透,想来,一定有应对之绝佳妙计!”
苏瑞尚、孔峰、刘希、刘奇和陈度都兴奋地望着她。目光火辣热切,充满了希望。
陈度禁不住道:“姑娘刚才说了,李旺必须得救,而且必须得救活!而且我们这些救人的人也必须毫发无伤地活着,好好地活着!不仅如此,我们还得将杀人狂徒送上断头台!还得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叫苏庭、陶敏之流永远不得翻案!”他掰着手指在那里算来算去,道:“这就是要达到四个目标!”
众人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苏澜。达到如此四个目标,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错,应该是五个目标!”苏澜正色道:“爹爹自从十一岁被威逼出侯府,先是陇东、西北、漠北,后来又是殿州海疆,肉山血海,一刀一枪拼出的功劳、官位,却被侯府抹杀得干干净净!三十几年一直被京城侯府纠缠压榨、霸凌羞辱、予取予夺,甚至就连殿州卫兵大营,几个狗奴才都敢来横冲直撞!无非就是有一个孝字大帽筐到了父亲的头上!何其悲壮!何其愤懑!长此以往,何处是个尽头?而且,看他们不依不饶、痛下杀手的架势,以后,他们不仅要欺凌父亲,还会欺凌我们姐弟!”她哽咽道,“事实上,我们姐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尤其是弟弟!难道咱们子子孙孙都得被他们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吗?”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咱们必须要用这一个案件彻底震慑住侯府那些魑魅魍魉,叫他们彻底断了继续纠缠、霸凌爹爹和我们一家的妄想和企图!这就叫敲山震虎,杀鸡骇猴!也叫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孔峰一拍桌子,道:“太好了!若能达成,将军可要做梦都会笑醒了!”
刘奇嘟哝着道:“只是,如此难题,如何破解?”
陈度也道:“关键是时间仓促,只有几日……”
众人也突然意识到时间是个大问题,顿时着急起来!
苏澜一晒,道:“咱们为什么没有破局的良策?那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被他们桎梏了,所以我们的眼睛被蒙蔽了,我们的手脚也被他们绑缚了……”
苏瑞尚、孔峰、刘希、刘奇和陈度听着她的话,一下子懵了圈,什么思维,什么桎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苏澜看着他们,不懂?她突然恍然,道:“这么说吧,有句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家还是有些蒙圈。
咦,北宋大诗人苏轼的名作《题西林壁》这首诗也不懂?奇怪,这是什么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