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一时惊呆了,万万没想到杜诚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他砌词狡辩道:“卑职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定是那涂云甲巴结我,私底下改的!他如此栽赃于我,难道他不怕死么?”
杜诚气极,反笑道:“他一家都被灭门了,他怕死吗?”
陶敏无言以对。
杜诚切齿道:“十八日,你先是给守城的府兵下达放假观审的手令,致使城门洞开,倭寇耀武扬威长驱而入!你还不顾礼仪规制,大开仪门,任由囚犯进出!同时导致倭寇杀入,使百姓血溅仪门,伏尸仪门!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陶敏狡辩道:“那是倭寇打开的,百姓慌乱之中……”
一直没有吱声的梁无量再也忍无可忍,道:“殿下和老奴当时就在大堂观审,你当我是死人么?!”
陶敏吓得脸色苍白,冷汗如雨。
杜诚收起那些文书,道:“这些文书证据,我自然都要交给皇上,你也可以上折抗辩!”
陶敏抖如筛糠道:“不敢!”
杜诚道:“今日上堂前,你指使衙役、小厮打伤百姓,你打算如何处置啊?莫要让百姓怨声载道,寒了心!”
陶敏赶紧道:“我赔礼道歉,赔付全部医药费!”
杜诚点点头道:“还有,殿州死于倭乱的百姓,一向是比照殉难士兵的先例,抚恤十五两。这已经是超出规格了,可是圣上体恤百姓,也都认可了。但是,今日你在大堂上居然当着百姓的面,擅自提高到二十两!你是邀买了殿州百姓的名声,可是你却凌驾于皇上之上,把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将皇上置于何地?叫朝廷如何自处?让殉难士兵的家人情何以堪?”
陶敏大骇,后悔不已。原以为是和苏瑞尚、刘希争一时之长短,却不料招来了大祸!
杜诚道:“说吧,这事你准备如何善后?”
陶敏道:“告知百姓,朝廷比照殉难士兵给予十五两恤银。其他五两是本知府初到殿州,出此大难,愧对百姓……”
杜诚恨毒了他,反而笑道:“好好跟百姓解释,你自己再出了这五两。不过,你如果愿意多出,我到没有意见。比如,施家大郎罹难,留下一个双眼失明的寡妇老娘;冯阿婆过世,留下一个患病的孙子;李嬷嬷蒙难,留下两个孤儿;顾阿水被倭寇逼死,留下寡妇老娘;涂云甲一家灭门;凤老板的夫人精神疯魔;海云成了残疾……你有何安排?”
陶敏无比肉痛地道:“我另外每家再给一百两安慰金……”
“嗯?”
“每家再给二百两……”陶敏觉得不光肉痛,整个灵魂都是痛的,是往死了的那种痛!
杜诚点点头道:“就这样安排吧。不过,你就不要再打着知府的旗号了!”
陶敏听了,顿时如五雷轰顶。什么,难道要撸了他殿州知府的官帽和官印啊?!
杜诚看了一眼梁无量,道:“父皇令我便宜行事,我看你这知府就先待在家里自省吧!我已经命令刘希暂代知府之职!”他哼了一声道:“你若不服,尽可具折向父皇申辩!”
他顿了顿道:“苏瑞尚在殿州十几年,抗倭政绩突出,百姓爱戴拥护,殿州少不了他!你不要胡思乱想着如何报答侯府了!再者,你在堂上栽赃构陷将军,可将军却网开一面,在堂上只字未提你的错处!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