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冤情,应当开棺;可是,”刘奇纠结的眉毛都跑到一起打结了,“假如没有冤情,他儿子顶多说是不孝,那这民情汹汹的责任,县令可是担不起的!”
苏澜点点头道:“令人佩服的是,这县令同意开棺了,理由就是,死者有冤,托梦其子,开棺验尸,不得已而为!即便无冤,此子鸣冤心切无罪,只罚我一人好了!他竟然一人挑了全部责任!”
刘奇先是傻了一般愣怔着,后来又点点头道:“不管如何,我很佩服这个县令。”
苏澜道:“我也很佩服!”她继续道,“结果开棺那天,百姓将墓地围得水泄不通。那申氏还跑到坟前痛哭,大骂胡大松不孝之子,居然荼毒父尸,天理不容。百姓也纷纷痛骂胡大松不孝,甚至还拿石头砸他。就连知府大人和族长都在施压,一个要到御前弹劾,一个要县令以死谢罪于民!”
刘奇呆愣着,听着苏澜的叙说。
苏澜道:“结果刚刚破土,就晕倒了三个人。申氏、族长和知府。”
“奇怪,申氏晕倒情有可原,为什么族长和知府也晕倒了?”
苏澜卖了一个关子,继续道,“开棺后,仵作从死者的头颈处居然发现了一枚三寸长的铁钉!”
“什么,铁钉?”有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苏澜看时,原来除了刘奇,父亲和姨父也在旁边听得入神,只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屋的。
“是铁钉。而且这枚铁钉是斜着从头枕部钉进颈椎,全部钉了进去,外表根本看出来。”
饶是苏瑞尚是战场杀伐之人,都不由后退了一步。刘希、刘奇父子更是脸色苍白,全身颤抖。
“原来是这申氏与她后来的夫君卫三郎有私情,于是勾结,将胡山灌醉,然后用锤子将烧红的铁钉猛然钉进脑袋后枕部。烧红的铁钉迅速封住了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而且浓密的头发又遮住了伤口;再加上匆匆下葬,竟然没人发现这惊天秘密。”
那三个人都惊骇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澜继续道:“这还不是全部。那申氏当场就被衙役控制住了。突然间,那申氏发了狂似地怒骂那族长和知府道,拿了我的钱财,不为我消灾挡祸,我诅咒你们都进阿鼻地狱!”
三人听了,彷如晴天霹雳,目瞪口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三人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希道:“难怪他们要晕倒!”
苏澜剖析道:“首先说那申氏,先是虐待幼儿,又害死夫君,还隐瞒真相,后来不仅嫁了同案罪犯,还贿赂知府和族长,可谓是蛇蝎心肠,丧心病狂,自然是罪该万死!那卫三郎也是财色令其智昏,犯下滔天大罪,也是死不足惜!”
三人纷纷点头。
苏澜继续道:“那知府为了钱财,包庇罪犯。最可笑又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敢以孝义之名,守护公序良俗和世俗民风的由头,厚颜无耻地扬言要告到御前!”
三人纷纷点头。苏瑞尚道:“这个知府恐怕也是陶敏之流!”
刘希道:“那个族长也可恨!为了钱财,什么孝义都不讲了!”
苏澜说道:“这个族长确实畜生不如。他最开始坚决反对开棺,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同意,又坚决不同意呢?因为他觉得有利可图,于是拿此事要挟,向申氏索贿!你给钱,我就不同意开棺;不给钱,我就要开棺!他还说,只要给钱,他保证不会开棺!所以一开棺,这几个人都晕倒了。纸终究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