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就见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就连林夫人和林宝带来的婆子和丫鬟都万分惊讶地呆呆地望着她。
苏澜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竟然惹来大家的大惊小怪。
她望望刘珍和春红,又去看姨母。只见林氏的眼睛里满是怜惜、痛心、疼爱和歉疚。她疾步上前,一把抱住苏澜的肩膀,对林夫人道:“让你见笑了!我这外甥女儿,从小没了母亲,又有那样不着调的侯府祖家……”她自责道,“这都怪我!快十二岁了,竟然连绣柬都不知道!可怜的澜儿……哎!”林氏以叹息结束了话语。
林夫人脸色有些古怪,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劝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人如此疼爱,就跟亲生母亲一般!”她转了话题,道:“只我这女儿宝儿,为了初十的赏鉴会,也是费了不少心事。我总是惯着她。女儿家,也就是这个时候快活几日,日后去了婆家,还不知道多么操劳,哪有心事弄这个赏鉴会……”
林氏点头道:“那是。”
直到林夫人和林宝儿走,林氏才为难地道:“林夫人,我家澜儿今天这个事情,还望……”说着,递上两个蔗糖篮子。
林夫人和林宝儿欣喜地接过篮子,道:“夫人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
林夫人一大帮子人走了。苏澜问林氏:“姨母,这绣柬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知道绣柬是很丢人的事情吗?或者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刘珍和春红道:“弥天大罪谈不上,说到丢人,还真是有点。毕竟这是大成人人尽知的事情。”
林氏长叹一口气道:“澜儿过来,你来瞧瞧。”
苏澜走到跟前。林氏示意她看桌子上的一个摊开的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块红色绸布,上面有一些金色的字,右边起首是两个稍大的金字“请柬”。苏澜仔细一看,竟然是用金线绣的字。原来这就是绣柬。
苏澜道:“这个请柬不是写的,而是绣的。所以是绣柬。”
大家都点头。
苏澜道:“难道这个绣柬有什么讲究?”
大家都点头。
林氏道:“知道我们大成王朝开国皇帝,高祖熙和皇帝杜扬的皇后任氏吗?”
苏澜想起了刘奇讲的本朝的峥嵘往事。“就是那个带着娘子军坚守太原一年多,前后拖住了禹朝十几万兵马,解了皇上的重重危难的任皇后吧?”苏澜道。
“就是她。”
“话说当年,高祖熙和皇帝杜扬被假装投降的仇敌许以五万降兵和无数钱粮辎重,只待高祖皇帝入彀,就要将他的人马一网打尽。这时,当时还是一线天女匪首的任皇后得知消息,派人中途拦住高祖熙和皇帝,以一张亲手绣制的请柬,将他请到了一线天,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苏澜就想,这高祖熙和皇帝杜扬无非是爱美人不要江山,结果误打误撞,不光得了美人,还逃出了必死之局,侥幸而已!
林氏继续道:“之后,绣柬成为了最真诚的心意的代名词,通常只给宴会最尊贵的主宾。而且绣柬一出,不能推辞!”
苏澜就想,也是,皇帝都不能推辞绣柬,谁还能推辞?
不过,这里面可是有一个大大的漏洞有木有?知道敌人张网以待抓捕自己的心上人,身为女匪首的任皇后居然还有时间在不慌不忙地绣请柬?女匪首不应该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么?再说,女土匪也会刺绣这么风雅的事?
哎,还真是奇葩的绣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