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活着,真好。
“释!”
只听到一声饱含愤怒的大喊,紧接着,几十个黑影从姜阳的头顶飞向远方。
他知道,那是投石机抛出的石块,它们将去收割吴狗的性命。
傅肜手持强弓,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弯弓搭箭倾泻着心中的愤怒。
把姜阳放下崖去的时候,说他不心疼那是假的,这样的俊彦,就应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怎能在这样的死地搏杀?
当吴狗如潮水般冲来,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横刀立马,为姜阳等将士挡住吴狗。
所以当吴狗进入弓箭射程,他毫不犹豫让弓箭手全力射箭,根本没有节省箭矢的打算。
可吴狗来得太快了,毕竟只有两百多步的距离。
虽然那几十个拿巨盾的吴狗炮灰帮忙阻塞了一阵,虽然沿途的吴狗死尸也绊倒了不少,虽然崎岖的山路给吴狗制造了很多麻烦。
可毕竟只有两百多步的距离,吴狗还是来得太快了。
襄阳的陈二蛋,刚往回跑就被绊倒,箭矢掉了一地,按约定,他应该直接回撤,可他不愿放弃箭矢,当他捡完,离吴狗前锋已不到五十步,眼见无法全身而退,陈二蛋在地上捡起一柄大刀,反身独自向吴狗冲去......
宕渠王贵,已冲到藤索边,不料身中数箭,忍着剧痛把箭矢绑在藤索上,自己独坐崖下,咒骂吴狗不停......
......
这一切,傅肜看在眼里、怒在心间,他怒目圆睁、咆哮如雷,可无能为力。
三十一名下崖的壮士,都是大汉最好的儿郎,却只回来了二十六人。
如今,崖下已挤满了吴狗,他也无需再留力,抛石机、弓箭、檑木,所有手段冲着吴狗招呼,誓要把他们全部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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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看着被屠杀的吴军将士,心都在滴血。
那收兵的金锣都快被传令兵敲烂,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快、不够响,冲上去拿起锣槌,用尽了全身力气。
可撤退哪有那么容易?
面对那飞来的石块和箭矢,崖下的吴军已被杀破了胆,争先恐后往回逃,道路本就崎岖,又满地死尸,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摔倒了,就再也别想爬起来,死伤无数。
特别是那只有三四丈宽的最窄处,不仅是踩踏的重灾区,更是被蜀军弓箭手重点覆盖,尸体竟已与人同高。
徐盛、骆统二将在亲兵的护卫下,好不容易冲杀出来,也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身血污。
这些血,都是吴军的,更是他们和亲兵自己动手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