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找准了机会,掸了掸身上挂着的雨滴,看似不经意地问:“霍总看到给您的请柬了?”
霍应汀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请柬?没看到,可能被我的助理当垃圾放垃圾箱了。”
“啊,这样。”裴煦是很喜欢听别人说裴家人的坏话的,他乐在其中,根本不会觉得冒犯,甚至还会在心里深表赞同。
但现在裴煦就是忍不住噎他:“看来霍总的特助也不是很机灵。”
霍应汀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裴煦要用“也”,他低头看着裴煦,漆黑的眼底全是恼怒。
裴煦也不惹他了,认真开口道:“裴松沅这周六生日,晚上六点,琅园。霍总有时间赏个脸吗?”
霍应汀没忍住气笑了,这人说话怪得很,明明时间地点原因都说明白了,却给人一种汇报无聊工作的感觉,看起来邀请得并不是很真心。
后一句话更是,好像就差直接说“你爱来不来”了。
霍应汀注视着他,听到他都有力气暗戳戳地阴阳人了,才发现他虽然清瘦了不少,但脸色已经比在医院那时候好了很多,更不用说比起吐血到休克在他车上的样子了,他心里颇有一种救了人的自豪。
霍应汀插着口袋散漫地反问他:“裴松沅?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煦两次邀请他,摆明了这件事很重要。霍应汀好容易找到个拿捏裴煦的机会,等着裴煦想方设法地来游说他。可裴煦直接当他这话是拒绝了,点点头,说了句“好”和“霍总慢走”后就朝杨超在的包厢去。
霍应汀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走了,手比脑子更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喂,你”
嘴也很快。
腕骨被霍应汀小指上的戒指硌得疼,裴煦忍着:“你改变主意了?”
“我说我要去了么?”霍应汀暗暗骂自己冲动,看着裴煦对他去不去都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坏心眼地膈应裴煦,语气戏谑,“等下次裴总过生日,我一定到场。”
故意说得和要去砸场子似的,霍应汀挑着眉等裴煦还嘴。
谁知道被提及了生日的裴煦脸色一变,立刻甩开了他的手,手腕被戒指的棱角刮出一道红印。
裴煦嘴角的弧度消失,对霍应汀硬邦邦地说:“恐怕没这个机会,要让霍总失望了。”
像是又竖起了小小的尖刺。
霍应汀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裴煦离开又进入了包厢,才后知后觉想到
裴松沅和裴煦的生日,应该是同一天。
可裴家人只给裴松沅过生日不给裴煦过
霍应汀忽然暗骂了一声,第一次在裴煦身上感觉到自己做错了的懊悔。他明明最看不惯拿别人身世说三道四的人,自己却在无形之中做了这样的人,甚至还在正主面前直言不讳地戳人痛处。
霍应汀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