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煦拜托霍朝明帮他对霍应汀说的话,也是霍朝明自己想对霍应汀说的话。
他的语气和缓,没有上位者的威严,只剩下一个父亲的担心和淡淡的乞求。
“我明白。”霍应汀闭上眼,忍住眼眶的酸意:“但是爸,对不起。”
一声道歉,霍朝明就知道霍应汀的坚持。
电话沉默了很久,霍朝明长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又问:“如果他要和你分手呢。”
“我不同意。”
霍应汀紧紧攥着床单。
“我绝不同意。”
两天后,霍应汀出院,裴煦借口自己有事,没有来。
霍应汀去尚城名府找他,他也不在。
问了陆执,又问了ann,没有一个人知道裴煦在哪儿。
霍应汀心里预感到什么,越来越不安。
他拨通昨天就已经约好的人的电话。
“赵韫,是我,霍应汀身体没事,谢谢关心出国前我和你说过的事,关于裴氏,有几句话想请你帮忙带给赵局是,只要霍氏和我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好,一会儿见。”
今天是裴煦给自己设定的最后期限。
不管再怎么舍不得霍应汀,不管再如何愧对于他,裴煦对自己说,等他一出院,就结束一切吧。
他就像是古希腊深化中的西比尔,要来了永生却忘记为自己祈求一份青春,于是最后经历了漫长的生命,只剩一副枯败的身躯和容貌。
裴煦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生命,却忘记被赋予爱和被爱的能力,仇恨纠缠过他的每一寸筋脉,吸取着他好不容易从霍应汀那里获得的血液,最后拖垮他,也连累霍应汀。
裴煦意识到这些不断偷取他生命力的仇恨如果不彻底解决,他永远都没办法面对霍应汀。
可他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放下仇恨。
他和西比尔一样。
活到最后,别人问:“西比尔,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