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可看的都看过了,他从原来进去的那个门出来;他当时的感觉是白费了许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毫无所获,所以他鼓起福尔赛的勇气来,勒着双手,狠狠望着波辛尼说道:
“我敢说你跟我的媳妇时常会面罢;你说她对这个房子怎样看法?可是她还没有见过吧,我想?”
他说了这句话,满知道伊琳下来的一切经过——当然,这并不是那次下来就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因为她说了那句“不想回家”的怪话——还有人家告诉他琼听到这消息时的那种情形!
他肚子里跟自己说,这样把问题提出来是因为他决心给这小子一个机会。
波辛尼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睛盯着他望了好久,望得他很不舒服。
“她见过这房子,可我没法告诉你她是怎样看法。”
詹姆士弄得心慌意乱,可是偏偏不肯放手;他就是这样的人。
“哦,”他说“她见过了吗?想是索米斯带她下来的吧?”
波辛尼微笑回答:“啊,不是的!”
“怎么——她一个人下来的吗?”
“啊,不是的!”
“那么——谁带她下来的呢?”
“我实在不知道应当不应当告诉你谁带她下来的。”
詹姆士明知道是斯悦辛,所以这句话听得他简直莫明其妙。
“怎么!”他呐呐地说“你知道——”可是他忽然看出要上人家的当,所以停住不说。
“好罢,”他说“你如果不肯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办法!人家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波辛尼出其不意问了他一个问题。
“还有,”他说“你府上还有什么别的人会下来吗?我很想在场恭候!”
“还有谁?”詹姆士茫然问“还会有谁呢?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再见。”
他眼睛望着地,伸手和波辛尼碰了一下手心,就拿起阳伞,抓着伞绸上面那一截,沿着走廊走开了。
在转过弯之前,他回头望望,看见波辛尼缓步随在后面——“象一只大猫,”如他跟自己说的“沿着墙脚蹑行着。”那小子向他抬一下帽子时,他理都不理。
到了车道上,人望不见时,他就走得更加慢下来。他取路向车站走去,走得极慢,瘦身躯伛得比来的时候更加厉害,又是饿,又是丧气。
那个“海盗”眼看他这样垂头丧气回家,也许觉得这样对付一个年纪大的人,有点过意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