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不可能成为骄傲。
她是耻辱,是母亲一辈子的耻辱,无论做了什么,又或者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笑的是,这一切的缘由仅仅是因为性别。
仅仅是因为,她不该成为一个女孩。
好像怎么挣扎也无用。
半晌后,舒知意转身,全身乏力地往家走,临出酒店门时她不受控制地回了头。
还想再看看。
却只看到——
吴红霞在亲戚的安慰下稍稍缓和了情绪,舒年也哄着妈妈不要再生气了,摄影师趁着空档说要给拍全家福,以此来转移吴红霞注意力。
几分钟后。
吴红霞站在中央,舒年站在左侧,舒强站在右侧。
他们都在笑,相机记录着温馨。
拍下舒家的第一张全家福。
没有舒知意。
也没有人在乎有没有舒知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已然是模糊不清了。
舒知意却永远记得那个瞬间。
忘不了,也不敢忘。
因为在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名字的含义。
知意。
之一。
不是唯一,是之一。
是若有若无的之一。
是不被偏爱的之一。
是,分子上的随意一个选项的之一。
怀揣着希望的舒知意,死在了那一瞬间。
活下来的是一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不渴求未来也不渴望被爱的,磕磕绊绊活在漫长雨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