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骠骑就在这个节点上来了!
来了也好!
曹洪咬着牙说道:『传令各部,按照原定计划,准备作战!通告全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谁拖了全军后腿,小心自家脑袋!』
在曹洪身边的中领军兵卒大声应答,便是立刻奔向了军营各处投石机阵列之处,以及营寨阵前的步卒阵线上传达号令。
……
……
曹军传令兵背着认旗,一边大吼着传递曹洪的号令,一边打马而过。
战马马蹄踢踏出的黄尘随着风扬起,打着卷朝着鲍忠脸上扑去。
鲍忠似乎正在出神,也没有躲避,顿时被扬尘呛到,咳嗽了两声,这才抬起眼看着那背着曹军认旗的传令兵远远的跑过,只听到那中领军传令兵大声的在鼓动着步卒阵线当中的曹军兵卒,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鲍忠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鲍忠身边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大战在即,鲍将军竟然在此时唉声叹气……要是被丞相知道了,那……可是不太好啊……』
这声音很小,但是却像是一把锐利的刀锋,一下子顶到了鲍忠后心上,令其毛骨悚然!
鲍忠连忙转头去看,却见到站在身侧后方之人,是前两日才分配补充来的河洛降兵。
鲍忠和曹洪一样,自己的护卫和部曲折损严重。
而且鲍忠在攻打安邑的过程当中,其子受了重伤,虽然其他军校将领将没有及时攻克安邑的罪名都推到了鲍忠身上,但是曹操并没有因此就顺水推舟去惩处鲍忠,反而是给鲍忠补充了一些部曲和兵卒。
当然,补充给鲍忠的绝对就不会是曹军精锐的中领军和中护军了。
所以作为河洛杨氏手下的降兵,就这样到了鲍忠的麾下。
此人姓从名来,整天就是笑呵呵的,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倒也不会让人生厌。起初鲍忠将其调在身边,一方面是因为鲍忠自身部曲兵卒确实折损得非常厉害了,若是这一次还带着自家部曲私兵上阵,那么说不得就全数折在这里,多少是要保存一些种子的……
嗯嗯,这就很有山东之风了。不管文武,都是要一些种子的么。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则是鲍忠他儿子重伤,现在在后营治疗,也需要人手照料。而且鲍忠心中也是在盘算,如果真的万一有什么万一,大军溃败之时,若是他儿子身边没有些人,又是深受重伤,那么真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了!
所以这一次出营地和骠骑前锋作战,鲍忠就只带了几名贴身护卫,其余的便是换成了这些新调配而来的河洛降兵。同时也因为从来这个家伙算是这群降兵里面的领头人,便有意留在了身侧,却没想到到了迎战之时,猛然间听到从来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一旁鲍忠的贴身护卫听了,便是要上前扭住从来,却被鲍忠制止。
在这个节点上,就算是扭住了从来,也会导致骚乱!
要是稍微一个处理不好,曹洪的督战刀可就是直接一刀砍将下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家伙才如此的胆大妄为。
鲍忠眯着眼,死死的盯着从来,『你……你最好说清楚一点……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鲍忠的声音也是压得极低,就像是从嗓子眼里面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
从来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就像是他有一副笑容面具,一天到晚都是待在脸上一样,谁也不清楚在面具之下,究竟又是什么表情,『鲍将军,按照道理来说,令郎如今伤重,是与骠骑有仇的……但是么,打仗么,刀枪无眼,真正有仇的也不是你我,不过就是忠君之事罢了……』
『……』鲍忠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曹军阵列之中,各种声响此起彼伏,战鼓轰鸣。稍微距离远一些,便是杂音贯耳,什么都听不太清楚,所以鲍忠最后也没忍住,径直问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