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峰说的伤感,邢修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他。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刘子峰喷了一口烟:“不过这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扪心自问,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半点不怪别人。”
刘子峰看来今晚很有倾诉的欲望,邢修静静的站着没吭声。刘子峰又说:“不瞒你老弟,我曾经成功过,也风光过,那会有钱的时候……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邢修:“我没有听你说过家人,嫂子是做什么的?”
刘子峰叹气:“离婚了,孩子跟着她。”
邢修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刘子峰:“没事,是我对不起人家。她一直很好,我不是个玩意。男人嘛,那会有钱,嗐,钱是人的胆,有钱就忘乎所以,身边围了一大圈子男男女女,酒池肉林的,等你没钱了,人家就不陪你浪费时间了。人就这么现实。现在老婆儿子都不理我了,我真成了孤家寡人了。求仁得仁。”
邢修:“刘哥会东山再起的。”
刘子峰再次长叹一口气:“借你吉言,不过,没可能了。我如今一没钱二没人,东山再起,谈何容易,该试的渠道门路我都试过了,结果是墙上挂门帘。以前那些朋友如今都躲着我,就殡仪馆这个还算是念旧……可以说,我这会除了那辆唧唧扭扭的破车还有一车间的垃圾之外,已经是一无所有。”
邢修问:“一车间货?什么货?找准机会变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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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不出去,根本卖不出去,送都没人要,脱不了手,好就好在那会租赁的车间房租交到了明年年底,不然放都没地方放,真就扔了。我这破落户。”
邢修想问刘子峰一车间的货都是什么,又怕自己问错了话。刘子峰将一支烟吸完,说:“你先进去学习吧,我一个人凉快会。”
邢修到了门岗那里,回头看刘子峰,觉得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伶仃。
这世上最好吃的就是“亏”,邢修觉得和别人相处,你要是勇于承担,多干手快,尽量给予别人便利自己自觉的站在利益的下风,会极快的获得别人的好感。
没几天后,除了刘子峰外,李德安和杨根生已经和邢修无话不谈了。夜班倒成白班后,留下刘子峰在前面大门那站岗,邢修和李德安杨根生在四下巡视。三个人在僻静处休憩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往前面大厅那里走,到了火化区,邢修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指着高耸的烟囱问:“我听说进炉子也有排队走后门的?”
李德安说没听说过这种事谁还走后门,杨根生说走后门没有,不过排先后次序颠倒倒真是有,有的尸体送来了十多天也烧不了,倒不是咱们馆里势利眼,人死了到这里用不着论资排辈看大小,是家属自己的原因导致了不能及时火化,所以后面的排到了前头,前头的就拉后了。
李德安问邢修想起了什么笑话?邢修说:“我那会听别人说的,说是有几个人一起煤气中毒死了,送到殡仪馆之后,有个人的家属是什么官员,就走后门先火化了,结果前面的刚烧完,后面的几个没来得及火化的因为停放的时间长,竟然在尸袋里又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