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会之后,一位中年妇女才端着三盘土豆丝来上菜,跟乡干部比较熟,被关心自己吃了没。
叶氏丰大概听出来,半起身:“这位大姐,您是大厨?”
妇女顿时有些害羞了,但声音豪放:“我不是,我婆婆!他是我老公。”指了指不像老板的老板。
旅游局介绍:“原来这一家,老板的父亲过世前给乡里过红白喜事做厨,很出名,但是都知道他的厨艺是跟老婆学,而且只学到一半。”
好像很多人都了解这个,男女主人也用笑容承认。
叶氏丰坐正了双掌合十:“感谢感谢,辛苦老人。”又站起来:“我也去学一学,可以吧?”
看主持人不是做样子,其他人连忙跟上。即便被说明了老人是聋哑人,叶氏丰也继续下楼迈沟过坎找门一头钻了进去。好大的厨房,在硕大的案台和有大小四口锅的长灶台之间,有七八名老中青妇女正端着碗筷或坐或站正吃着还能散得挺开,不过本来聊得欢的氛围好像被打断了
。
叶氏丰完全自来熟:“不应该、不应该,今天最辛苦最该享受美食的人怎么都在这里。”
不喝酒的女副局长柔声细语的打个头:“叶老师来看看大家辛苦了……”
领导们挺亲切群众也很热情,不一会叶氏丰就抓握住起了老太太那双苍老也明显不清闲的手,问儿媳:“老人家高寿?”
“七十三,身体好。”妇女高声灿烂回答了再对婆婆轻声:“问你年纪。”
老人似乎会读亲人的唇语,顿时笑得更和蔼对叶氏丰连连点头,神态好像是全屋子最自然地半张嘴嗯呀了两声。
儿媳妇熟练翻译:“您吃好喝好。”
“戊寅年。”叶氏丰更弯腰一些:“只比我母亲年轻两岁……几个儿女?”
“我有个哥。”男主人自己说话:“零七年死了,得癌症。”还端着碗似乎随时要往嘴边送的那位估计近六十岁的妇女其实更急于张口讲话:“有个孙女长大了读初中了,学习好,跟她妈妈在德清又安家,都孝顺,寒暑假一
定回来看。她对人好,逢年过节生日都有红包,带也带过去,老二也有一儿一女……”
叶氏丰还是感叹生老病死,对杨景行说起出去年过世的着名主持人,其实好多人比杨景行了解得更清楚。像是视察,叶氏丰边参观厨房边了解了今天帮厨的都是村里的,平时主要是互相帮忙种地,有一位自己家也开了馆子,不是天天有客人但是蔬菜销路挺好,九纯
人都认“本地菜”还远销曲杭了。
厨房后面还有两个小学生玩水,平时在乡里读书,乡中心小学现在也就两百个学生了。叶氏丰昨晚就仔细听说了曾经被新闻联播报道过的小学女校长,没想到这里就有优秀女校长的亲戚前不久还见过,说校长现在退休在老家也算安度晚年身体是不
太好,校长家就隔了两个村开车只要半个小时。
真是深入群众聊了好一阵,叶氏丰把这些劳动妇女逗得哈哈笑,鲁风仁一看干脆:“老余,落水村人的今天都是地主,你们一起敬叶老师一杯感谢叶老师光临。”
仓促间把杯子饮料什么的扯到位意思一下,叶氏丰感谢之后还:“吃了这么好的菜,我想留个纪念好不好。”
全厨房跟主持人合影,婆婆站最中间。女副局长还夸婆婆好漂亮啊,老人似乎听懂笑得很开心。
拍完照大家赞叹这可就有名人效应了,女主人忙着高兴感谢又赶着咨询:“村长,我们一起敬鲁局长……”
鲁风仁立刻高姿态起来:“就算村长是本家你们也要从乡里开始,章乡长这么害羞的人农博会亲自站台。”
乡长很不给面子了:“鲁局长是故意掉了头发……”那六旬妇女一张嘴简直停不住:“村里乡里都说不准往沟里扔垃圾,钉牌子罚款都没用,鲁局长每次来就下沟去捡,几筐几筐捡起来,现在真的没人扔了,奇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