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一手逮着姬宴平、一手握着杂乱的拂尘回到偏厅就见张实和阿四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玩耍,融洽地让齐王有些诧异:“你们俩倒是相处的不错。”
阿四诚实道:“要是三姊和张实好好聊过,她也会喜欢的。”
从姬宴平的行为就可以知道她是个经常以己度人的,既然她觉得齐王可能和张实有瓜葛,那就说明姬宴平可能也偏好这一类男人。十五岁的年纪嘛,有偏爱的类型也是很正常的,反正大周地大物博,楚子大了总能找到一只雪白的鸟雀。
姬宴平对抗阿娘再次败北,她冷哼一声:“我才不喜欢和老男人说话。”
齐王不去管孩子口角上的争纷,将拂尘抛回张实的怀里,把姬宴平往宫人怀里一塞:“带她下去换身衣裳。”
阿四这才注意到姬宴平的衣服破了不少口子,一条条挂着飘荡,她犹豫地判断是逃跑造成的?还是齐王揍出来的?
迟疑的目光落在最有可能的拂尘上:“这玩意能伤人?”
难道世上真的有内功,能够让柔软的毛变得坚韧?
阿四的目光严肃起来,有点想学。
张实用巧劲将拂尘的白马尾提起,掰折开,套住白马尾的锁扣落下,露出里面的利刺。
他笑容依旧:“这铁拂尘,算是个暗器吧。三娘久居宫中,不太知晓外头的把戏也是有的。”
“……啊,”阿四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看张实的眼神好像一个反贼,“宫廷里是可以带这玩意的吗?”
虽然宗庙位置在太极宫最左侧,比掖庭还要远离中央,但依然是在宫里啊。
张实将手往尖头一摸,将手摊平给阿四看:“没开刃的,不然三娘也不会只破了外袍。本就是给三娘带的礼物,玩个新鲜。”
做道士可不是轻松事,不但要有信仰,还得能文能武。
宗庙里没旁的衣服,姬宴平又不愿意将就巫女的祭服,最后穿了一身齐王的新衣。母子俩的个子已然相差无几,穿衣也不妨碍。
姬宴平一脸嫌弃地穿一身紫道袍走出来,当着三人的面大摇大摆顺走那柄白马尾铁拂尘,不忘问阿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装扮相似,眉宇间的感觉就更像了,齐王和姬宴平之间若非气质迥异,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四跳下绳床跟着三姊走,将感想说了:“三姊和齐王阿姨长得真像啊。”
勉强算是一句好话吧。
姬宴平哼哼鼻子:“明年……不,年底,我就比阿娘长得高了。”
阿四伸出胳膊努力比较一下,主观地展望未来:“我觉得我以后会比阿娘阿姨阿姊们长得都要高!”
姬宴平俯视一会儿将将长出自己腰间的幼妹,倒也没急着否定:“说不准吧,不过我确实比阿姊们长得都快。圣上比阿娘高,你比我们长得高也合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到掖庭边上坐肩辇,穿过掖庭时,有一处院落吸引了阿四的注意。
一排排不同颜色的大块布料挂在高大的木架上,散发着浓厚的臭味。阿四捂鼻:“那是什么东西,好臭。”
姬宴平随意瞥一眼:“小孩就是敏感些,晒布呢,紫色就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