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气个仰倒:“师傅说话也太不吉利了吧!”
“你信口头上的话?”楚听云是完全不迷信的。
阿四也不迷信,但她更不信自己当真没有超越楚听云的一天。
热情高涨的阿四再不说下课的话,神色认真地继续向楚听云攻去。而我们老辣的楚将军端着陛下给的饭碗,揍着陛下的娃,又度过了充实的中午。
阿四拖着酸软的身体回到丹阳阁,迫不及待地扑进浴桶,泡到热水发凉,再转移到榻上,由专职按摩的医师帮着放松筋骨。
雪姑拿着账册来念了丹阳阁去年总的收支,除了日常花销,丹阳阁基本上都是收入——来源于各家府宅的赠礼和陛下的赏赐。
阿四闭眼听完,估摸着和记忆略有出入:“似乎比起前年花费变多了啊……是因为我去年总在外面奔波的缘故吗?”
雪姑:“四娘外出所用的,向来是有定数的。去年稍微多些,大约是花在了偏屋两个美人身上。嚼用、四时八节的衣裳、美肤美容的首饰胭脂等等。因是宋王送来的人,一向供给最好的,只是四娘年少,美人不该添名分,故而内库不承担这笔费用。”
所以,养这两个玩意,还得她自掏腰包?
阿四刷睁开眼睛,从雪姑表情上读出“理所当然”的意味。
是了,宋王送的礼物得小心爱护没错,家里多放个花瓶都得定期清扫保养,更何况两个大活人。
负责按摩的医师也是阿四的老熟人了,她笑道:“四娘院子里多添了美人的事儿,阖宫上下无人不知,就连内宫的承闺都听说了,还向我问起过。”
“他们问这个做什么?”阿四心情殊为微妙,有种阿姊送的内帏用具却被外人看见了一样。
按摩师道:“从前四娘年幼,在内宫行走向来是不避人的,各宫殿就没有四娘不到访的所在。而今四娘大了,内宫男侍自是主动避嫌。”
最近几年皇帝都没有往后宫再添人,宫中位分最高者依旧是回鹘当年送的和亲王子和几个陪侍,阿四本就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她幼年似乎是对某个白发白毛的男侍颇为好奇,经常跑去看稀奇,后来见多了也就淡了新奇感。但这份短暂的热忱似乎给男侍们留下一点儿鲜明的印象。
阿四默默地想,这种事儿就当忘记了比较好,说出来怪尴尬的。
按摩师察言观色,自个儿圆上话:“最晚明年,四娘也要开府别住了,到时候也是一位大王。”
阿四笑一声,翻过这一页。
鼎都内的王府还没仔细看过,这边就要迁都了,新都内的王府就更不知道情形了。届时,说不准姊妹四个又得同住内宫了。
刚想到这儿,外面就有人来禀告要事。按摩师会意,自觉告退。
阿四披一件外衣坐起,叫人进来说话,正是阿四关心已久的迁都事宜。
皇帝明旨定下于今年十月初八迁都,朝廷上下颇有议论声,盖因往年多有风声的缘故,官吏早有预料,鼎都周围的情形也确实足够糟糕了,因此不曾有人站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