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行行!我什么我!早点睡觉,等奶奶的丧事办完,你就跟我到城里去。”
林放本来正为这事犹豫纠结,没想到突然间被林曦这么一搅合,居然就这么决定了。话都这么说了,他也懒得再去琢磨什么了。仿佛突然间卸了个包袱,又感觉是无奈地吞下个苦果。
他感觉自己又是一时冲动,可又是无奈之举。他说完,便泄气地倒在床上。林曦没敢再之声,默默低着头,转身走开。
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就是林放最有出息考了出去,在整个湾子里,林放也是第一个通过高考走出去的有出息的孩子。至于林放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到底混的怎样?湾子里的人也很少知道。只是他这么些年都没回家,乡下人越发感到神秘,都说他是在外面干大事业的人。
母亲的丧事林放没有让其他兄弟姐妹掏一个子,而且办的很大气,很风光,这也让家里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对他少了许多怨言,多了几分讨好。而这期间,所有人也都不失时机拉着林曦安抚亲昵,顺便在她面前对林放也是一顿夸耀,这都无形之中在孩子的心里增加了对他这个陌生父亲的骄傲和自豪感。听说林曦马上要跟着父亲去大城市,湾子里以前对她友好不友好的大人小孩,现在也都对她充满羡慕和祝福。这也是让林曦感到无比幸福和自豪的一个方面。
母亲这一撒手,老爷子气数似乎也被带走了一大半。林放显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林曦,他这次必须带走了。
但林放心里还是充满纠结。
这么多年了!林放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年轻时候的那段婚姻,那个女人留给他的耻辱,始终像个噩梦一样,就是难以从他的记忆中抹去。那个女人,他的结发妻子,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可她却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属于过自己,而且还给自己留下了一段不齿的屈辱,留下了一个罪恶的孽根。过去十几年,他也曾多次试探着接受别的女人,开启新的人生,但每到关键时候,他又犹豫了,害怕了、愤怒了。好不容易战胜自己,再次走进婚姻殿堂,终归又是失败告终。所以,从此以后,他对所有靠近他的女人,无能是真情还是假意;无论年轻或是年长,无论漂亮还是平平,无论淑女还是风尘,当他控制不住去操她们时,他都带着一种暴虐和复仇的心态,在这样的男女交配中,也就从来也没有谁认真考虑过成家立业、恩爱长久这档子事。
这样的自我放纵,林放也就习惯了,也无所谓了。现如今,想操女人,找什么女人都不难。至于结不结婚都没关系,也都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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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与状态,突然间闯进这么个小孽障,难道他的生活轨迹,还要为了这个本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东西,再次拐个弯?改邪归正从新做人?这可能吗?
但无论怎么纠结。母亲的骨灰已经入土为安,过了“五七”,林放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带着林曦回去,这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
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一个乡下小女孩,也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收拾的,除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再就是学习用品。倒是家族里的叔叔伯伯大姑大婶,还有那些堂姐堂妹什么的,听说曦曦要跟爸爸到大城市里去了,都带着无比的羡慕和祝福,又是鸡又是鸭,拖泥带水送来一大堆,林放也不好推迟。车子的后备箱都塞满了,后排座上也堆成了山。
林曦长这么大,连拖拉机都没坐过,哪坐过小轿车?当她怯生生被塞到副驾上坐好时,她的心里又由衷地露出一阵兴奋和激动。车子开动了,林曦哭着和爷爷大伯大婶堂哥堂姐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小朋友们一一挥手道别。
林放林曦这几天虽然有了些接触认识,但相处的时间还是有限,相互的交流也不多,彼此的陌生感还是和刚见面时相差无几。一路上,林放聚精会神开车,林曦更不敢随意动弹随意打搅。只能紧张认真坐着,不知不觉她便睡了过去。
林放看着林曦在车上居然睡得很香,还时不时在梦中露出微笑,不觉得又是一阵隐隐的烦躁,隐隐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