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弦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肯松手。
他抬起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搂在他腰上的手指。
脱了睡衣,换上衣服,走了。
苏婳怔怔地看着关上的房门,自尊心碎了一地。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他都等不及。
替身再怎么做,终究还是比不上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啊。
苏婳自嘲地笑了笑,忍着手疼,下床把病房门反锁上了。
重新躺回床上,她红了眼圈,心里好难过。
顾北弦来到楚锁锁的病房。
她刚从手术室里转回来,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疼得缩成一团,脸色灰白,眼睛红肿,憔悴得没个人样。
四根断指打着夹板,手背肿得老高,皮肤被撑得很薄,伤口斑斑驳驳,狰狞可怕。
华棋柔捂着脸哭得上不来气。
楚父站在走廊窗口一根接一根地闷头抽烟。
见顾北弦来了,楚墨沉迎过来,客气地说:北弦,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过来,太麻烦你了。
没事。
顾北弦淡淡说完,走到病床前,略俯身看着楚锁锁,轻声喊道:锁锁。
楚锁锁本来眼神直愣愣的,听到顾北弦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看清他的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北弦弯腰在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说:锁锁,你坚强点。
楚锁锁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泣不成声地说:我的手,北弦哥,我的手废了。
顾北弦安慰她:你还年轻,能长好的。
长不好了,粉碎性骨折,骨头渣子一点点拼起来的,我这辈子是完了。楚锁锁绝望地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顾北弦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楚锁锁,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苏婳手指断了时,那万念俱灰的眼神。
他扯了抽纸,轻轻给她擦掉眼泪,哄道:别哭了,乐观点。
我乐观不起来,呜呜呜。
不知安慰了楚锁锁多长时间,可她依旧哭个不停。
顾北弦有点烦躁,抬腕看了看表,出来快一个小时了。
苏婳该生气了。
他沉思片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床头柜上,说:刚才来得太急,没买东西,这是我一点心意,密码是618618。太晚了,苏婳还在病房里等我,我先回去了。
楚锁锁登时止住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哑着嗓子艰难地说:北弦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