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七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曾经熟悉的沟子街如今已物是人非。
七年前,刘婶儿因女儿之死,被迫卷入仙道事件,只得离开江城。
陈老伯圆寂于家中,死的悄无声息。
那家曾经辉煌一时、传承着家族事业的店铺如今已悄然关闭,它的大门紧闭,尽管店主将售价一降再降,甚至压低至区区二十两银子,依旧无人问津。
街尾整日在门前等着自己儿子的吴大娘,也在去年中秋时病逝,是秦禾为其下的葬。
只可惜吴大娘终究是没等到自己的儿子。
吴大娘刚死的时候,秦禾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恐慌之中。
她很害怕,怕自己也会一直在这条被世人遗忘的沟子街中等着师父,一直到自己头发花白,像吴大娘那样变的老年痴呆。
江城的官家为了卖墓地,两年前修改了政策,江城人家中若有人死了,免费为其缝尸修补,这也让本就没什么生意的秦家缝尸铺,彻底失业了。
秦禾倒也不担心,师父这么多年为她攒了不少银钱,足够秦禾平日里的吃穿。
但秦禾却不想像吴大娘那样如此等待下去,他决定回到铺子里收拾一番,天亮后便立刻出城。
她守了这间铺子这么多年,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师父不在的铺子,根本算不得是家。
刚走到沟子街的街头,猪肉铺子便亮着两道烛光。
“李六叔,怎么这么早就出摊?这天还没亮呢!”
正借着烛光处理猪肉,一脸严肃的李屠夫抬了抬眼,见是秦禾,脸上立刻洋溢出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屠夫的两鬓,也已经显露几抹花白。
秦禾年轻时,李屠夫与秦禾说起话来倒是喜欢玩笑,可当秦禾成年后,李屠夫反而不再说那些俏皮话,这倒是让秦禾多少有些不适应。
“年纪大了,睡不踏实,倒不如早点出来,胖丫头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李屠夫打小便叫秦禾胖丫头,虽然现在的秦禾如何也无法和这个“胖”字联系在一起,但叫的顺嘴了,一时半刻还真改不过来。
秦禾也不在意,面露苦涩,说道:“我去埋大黄了。”
“大黄活了三十多年,和陈老哥一样,也算是善终了。”
“嗯。”秦禾也是这么想的,但毕竟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突然离开,秦禾一时半会就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
秦禾站在李屠夫的摊位前,踌躇片刻,随即说道:“李六叔,等天亮了,我应该也会离开这里了。”
李屠夫顿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杀猪刀,说道:“去找你那个便宜师父?”
“嗯。”
李屠夫再拿起刀,切了块猪前槽,然后用油纸包好,递给了秦禾。
“六叔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记得吃饱些,再离开,外面风餐露宿的,还是没有家里好。”
往日里李屠夫送肉,秦禾皆不敢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推脱。
李屠夫视线突然一顿,然后向四周瞧了瞧,声音突然一变:“胖丫头,你先回去,等等听到什么动静,也莫要出院儿。”
李屠夫感知到了强烈的压迫,秦禾也自然感应到了。
不过压迫似乎是冲着李屠夫的,秦禾感应的十分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