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上前搓着胖手谄笑道:“听说先生在悟刀法,我特地翻出这把刀,先生不仅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在武学悟性上也惊为天人,所以此刀只能先生当得起。”
王生在一旁补充道:“先生,我的厚背朴刀,就是军中标准制式,额外让严老板加了些许镔铁,打造而成。而您手中那把,乃是天外神石材质,用现今所有淬炼锻造手法,都非常难以加工,所以才是那个样子。但同样的,此刀锋利无比,韧性上佳,绝对当得起神兵一词。王生可不敢要。”
刘伊恍然,三国时期没有好钢,所谓镔铁就是带些杂质的钢,已经算是上好材质,传说打造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就是镔铁,可见多难得。自己这把,应该是陨铁淬炼,里面带点稀有金属,所以硬度更高一些。不由纳闷:“严老板,以你的性子,如此宝物,早该呈给曹操或者曹纯了吧,怎么会留到现在?”
严开早已习惯刘伊提起曹操等人不称表字敬称,笑道:“先生不知,曹公有青釭、倚天双剑,乃是绝世神兵,自曹公起,各位将军都喜佩剑,不喜用刀,而且将军们大都是马上将,有各自的趁手兵刃,佩剑就是个身份象征,自然以精美、贵重为主,位高权重的会寻古之名剑,如湛卢、鱼肠,其余的也是当代大师定制。您手里这把,是我从军前游走山河,寻得的一块天外陨铁,找了洛阳、襄阳好几位大师,历时三年,才将将打造了这么个半成品,说珍贵吧,材料确实珍贵,可外观就显得有些简陋了,尤其是受限于材料,刀身比当下常见款式略窄,现在大多数用刀之人,都要求霸气厚重,所练刀法也都是如此。”
刘伊恍然,自然也看见了王生热切的眼神,有心转送给他,可一想这是严胖子讨好自己把家底都掏出来了,转手送人实在有些不当,只好说道:“如此那我就多谢胖子了,可无功不受禄,拿你的东西,总得为你做点什么,你说吧,想要点啥,我给不了的,刀还你。”
严开忙道:“别啊,折煞我也。先生也知道,我是不用兵器的,自己留着没用,送礼吧,人家不认。原本也想宝剑赠英雄,有合适的就送出去了,留我这只能是落灰。赶上先生新增刀法,这不是天意吗?”
听他这么说,刘伊心底一想,也罢,就当是游戏里面做个支线任务,NPC提供了把武器。至于报酬,严开要是真想让自己教点啥,还真难办。同时也想到王生开打前就跟严开说赔他一把刀,想必对结果早有预料。
想到这,哈哈一乐,点头道:“行,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赔王兄一把好刀啊,我这是占了兵器便宜,其实刀法是真不咋样。另外,胖子,这把刀有名字吗?”
严开上前,帮忙解开刀柄的牛皮缠带,解释道:“先生,传统制刀,刀身末端镶嵌入刀柄,刀柄通常以木制。锻造满意的会在刀身刻上名字。这把刀,因材质原因,无法进行跟刀柄镶嵌的细工艺。”
一边说,严开一边展示,果然,这把刀的刀柄就是刀身的一部分,圆滚滚一个柱形,想必是尽量锻打也只能到这个程度,就放弃了,为了防止打滑,缠了一层牛皮。全部打开后,整把刀就是个浑然天成的一体,没有护手。
在刀柄处,弯弯曲曲犹如蝌蚪文一样有几个笔画。严开道:“这陨铁,打造困难,更别说雕刻了,奇的是,它刀柄之上,天然有个字样纹路,当时锻造大师发现无合适硬度的工具雕刻,但可以打磨,于是磨去了不必要的笔画,留下这个字‘风’”
“风?”刘伊心中一叹,起名真是自古至今的难题啊。想了想,对着严开说:“严老板,《易经》中《周易》提过,巽,随风,君子以申命行事。既然刀身自带一个风字。就叫随风吧。”
对此,二人一个精于机巧,一个精于兵战,对文化课上的属实不多,只觉得先生好厉害的样子,自然声声附和。
在刘伊要求下,去掉了牛皮缠带,可能是水平还不够,总觉得握在牛皮缠带上有点容易打滑,不如直接握在刀柄上保靠。顺带说一下,这把刀没有刀鞘,严开自身也是巧匠,对物品的品质眼光很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打造刀鞘,平时就放在一檀木盒子里当藏品。
刘伊也不在意,看看这黑亮黑亮的材质,估摸也不能生锈,让严开想办法给自己做个肩带,需要时能把刀背在后背就行了,至于跨在腰间,想想就土鳖,直接放弃。
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天近午时,几人堂上吃饭时,王生才讲到此行来意。原来王生一回去就跟曹纯讲了遇到个山中异人,曹纯为人知人善用,当即决定待虎豹骑随曹操到达襄阳,亲自来拜见。
而严开最初以刺杀试探,则是豹骑宿卫曹休下的指令,此事王生听严开讲完差点撸袖子开打,严开忙起身赔礼,好说歹说安抚了王生情绪,对着刘伊,王生说:“一流先生,我一粗人,不懂他们的弯弯绕,也不敢向您保证我们都督是否知晓那些下作手段,但此次前来,的确是替都督下拜帖,他希望明天上午前来拜会,不管前面如何,还望您不计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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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伊摆摆手打断了王生的话,说道:“王兄,我出山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有什么我就直说。此次出山,目的就是天下一统,让黎民百姓尽快脱离苦海。当下,是一个天大的转折点,若曹操听我的建议,或许一两年大一统,若他不肯听,像曹仁一样,那就会把统一的时间拖后几十年,我已经是泄露天机,不想反复和底下人耍嘴皮子,他们拍不了板,包括曹纯。此前我让严开通知虎豹骑,在长坂坡设伏兵,可将刘备一网打尽,严开限于分工,不能插手军务,你们已经再一次错失良机。我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机会。所以我会自己去见曹操。你们不用操心了。”
王生严开闻言大惊,曹公身旁高手如云,先生连刀法都是新练的,再强也架不住人多啊,何况曹操疑心重,若是直接去找,还不得当成刺客直接干掉,刘伊可不是卧龙凤雏,在道上有一号,出山之前,那是毛名气都没有。
只是刘伊心意已决,从传统价值观,以及从小被书本教育的,自然心向刘备,如今选择与之为敌,无非是想早点通关。反复错失机会,他已经没有耐心去等,反正大不了回档重来,这回小黑金字塔的要求就是不许自杀,还可以遇到必死危机瞬移,那还有啥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