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空气并不压抑,反而清凉如水。借着雾气掩护,刘伊飞至高空,盘膝悬坐,先释放感应力感应一下周遭的环境,半晌后梳理了个大概,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江陵官员的旁系家属,不能跟直系那样住一个院子,但也多少受到些照顾,这片区域水陆交通便利,近码头,物产丰富,左近住家的营生多是来源于此,或倒买倒卖,或走私,熟悉的走动频繁,不熟悉的绝不会主动靠近。
辩清楚状况,不由对严胖子暗挑大拇指,选择在这,不仅跑路方便,还没有平常老百姓集中地方家长里短的打听和念叨,这个院子是最靠河边的一栋,坐北朝南,院子东靠陵水河,前后门出去各有一条青石铺的路,南门外是四车道大路,北门出去则是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小胡同。眼看雾气渐淡,收术落回小院。
落下后就闻到一股子腥味,循着去看,杨家哥俩大早上去码头买了一篓鲜鱼,正在收拾。严开在院子里忙忙叨叨,走近观察,是组装某种器具,问之答曰给伙计的武器。原来这处安全屋,胖子藏了些物料,方便跑路时用,平时都用油布包好。
此时打开组装,竟是两具手弩。要知弩是比弓更敏感的军械,民间发现即斩,虽然不是诸葛连弩,但这东西携带方便,同时能射出两根劲弩,近距离可射穿碗口粗树木,不论杀伤还是震慑足够用。
严开一边组装,一边用商量的口吻说:“先生,我准备再过一两天,曹公那边有消息了,就让杨家兄弟回襄阳,您看成不?原本带着他们打个帮手,如今看西河门在江陵的实力远超预估,若他俩再落入敌手,我们难免缩手畏脚的,就咱俩,加上仲康大人和郭老九的人,打也打得,跑也跑得,您看呢?”
刘伊未加思索就同意了:“地藏不是苏长箐,一旦给她机会,这俩兄弟凶多吉少,这样吧,我今天就去找许褚,等我消息。如果曹操没事,就让他们回襄阳。”
大雾慢慢散了,天还阴着。刘伊暗自腹诽,现实中不论家乡还是首都,都是晴多雨少。自打落到这里,差不多三天下两场。晚上盖被都湿乎乎的。一边想,一边贴地穿行,速度奇快,且确定无人跟踪,绕了些冤枉路后,找到了城主府。
好在这府邸确实好找,要不是不方便大白天飞行,一点冤枉路都不用。还是那个门,还是那个门房小兵,见到昨天来访的“刘先”大人又来了,诧异之余也还是进院禀报。这回倒好,许褚跑得比门房都快,老远就听见他沉重的脚步,“蹬蹬蹬”大步而来。
见面一抱拳,把刘伊迎进门,低声道:“幸好先生提醒及时,医生看了,说曹公并无大碍。只是他也不清楚妖女使得什么术,激发了曹公的头疼病,发作的十分厉害,现在正在卧床静养,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刘伊放下心来,看来小黑设置的这个“副本”,还真不是轻易就能改剧情的,曹操活着就行了。于是拉着许褚说:“实不相瞒,我和严开来江陵,原本就是想铲除西河门势力,大战将至,这些人还搞风搞雨草菅人命,既然曹孟德不容我,我会做点自己想做的。不知仲康有没有兴趣参加?”
许褚闻言,大拳头攥得嘎巴响,点头道:“他们胆敢把主意打到曹公头上,我势不能放过!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刘伊道:“我手上有西河门在江陵的人员名单,来自虎豹骑,但我和严开俩人,很难做到一网打尽,到时打草惊蛇,他们一藏就不好找了。所以希望仲康帮忙,我把名单给你,你派些个底子硬的手下,同时发动。地藏那种身手的,荆州地界只有一个,所以你我随时准备,一旦露面,全力击杀,这娘们可不好惹,对了,我还有个妹子会帮忙,战斗力与你我相仿,咱们仨人务必不能让她逃了!”
许褚略一思索道:“曹公现在的情形,我实在不能轻易离开,但至少能挑出一百将士,都是我亲手锤炼,放出去不亚于虎豹骑那帮家伙的精锐。绝对好用,可以尽交你指挥,此仇不报,仲康寝食难安!地藏一旦露面,我们以信号为令,届时我定亲自去,可否?”
刘伊拍拍许褚厚实的肩膀,伸手递过去那份名单,谁料许褚未接,哈哈一笑:“都说了交你指挥,我看这些作甚!你虽长得略显娘们,但打起架来我很喜欢!尽管放手干吧,我的三千铁甲军,就拱卫在城主府周围,相信那些腌臜没胆子跑这打探,你和严开就住我军营!”
刘伊心底咒骂,谁特么长得像娘们?曹操也是个矮骡子啊!但表面笑意盎然,问清对接方式,又拿到许褚自己的手令,告辞离去。
回去小院,跟严开说了情况,立刻让杨家两兄弟坐小船离开,沿陵水河出城,入襄江,回襄阳。这样刘伊二人再无后顾之忧,看着刚收拾出的小院,刘伊暗叹自找的忙碌。再次背包离开。下午两三点钟,被许褚帐下一虎卫头目引入铁甲军驻扎地。
三千铁甲军,分布于城主府周围的卫戍所,共计八处,每处驻扎350余人。虎卫是许褚亲兵,总计200左右,并没有分散开,而是分做三班,轮换陪许褚直接驻扎城主府中。此时议事厅里端坐着十位身着皮甲之人,一看样式就像许褚的人。
上首是一粗壮大汉,三十来岁,光头,黑红脸,单眼皮小眼睛,眸子锃亮,狮子鼻大嘴叉,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显得颇有威严。见到刘伊二人进入,齐刷刷起身行了军礼。上首大汉将刘伊引入上座,自己和严开陪座左右,落座后,才一一介绍,原来这十人是虎卫的十个十夫长,会带十个小组负起本次扫荡西河门的攻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