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你嫁入家中多久了?”
韩老夫人看着她,轻声问。
“约莫,三十几年了吧…”
柳棠听了韩老夫人的问话,不自觉就开始回忆。
“是啊,嫁进来三十几年了,你一无所出,唯有锦儿一人,我可曾说过你一句?”
韩老夫人突然的发难让柳棠猛地一颤,下意识便跪了下来:“娘,儿媳…”
“我不是趁平儿逝世便要追责于你,我是想要告诉你,既然命中注定无子,那便不要把自己最后的希望一同掐灭。”
韩老夫人没有伸手扶她,而是居高临下的就这么看着她,轻声说:“从前平儿在的时候,锦儿唯唯诺诺不堪重任,我不曾多说过一句。”
“但是现在不同了,平儿不在了,这偌大的家业能托付于谁呢?”
“原先老身还在想,若是无人能撑得起来这韩府也就罢了,寻个合适的人将生意尽数托付也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锦儿做出了改变,或许是因为受到平儿逝世的刺激,又或许真的如她那般所言,平儿入了他的梦中,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韩府仍旧在嫡系一脉手中,她继任是名正言顺的事,我知你觉得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但如今要守护住平儿的心血,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
“方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柳棠手里攥着手帕,她潜意识里知道韩老夫人说的话是对的,但是私心还是觉得韩霜锦不行。
她养大的女儿自己不清楚吗?从小就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就连读书也是自己压着的。那唯唯诺诺的性子怎么可能瞬间就改变呢?
但是柳棠一言未发,她知道韩老夫人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韩霜锦身上,所以自己还是别找晦气了。
“我知你心里不服气,但是有再多的气,你都给我憋着,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锦儿重要。”
韩老夫人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个儿媳她一直都未曾为难过,她知晓自己儿子对她的疼爱,而且这些年来确实安安分分的,故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这所有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韩府安安稳稳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她不想再听到柳棠说这种丧气的话,故此,警告的话需说在跟前。
“是,儿媳明白。”
柳棠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攥在手里的手帕又紧了几分,罢了罢了这或许就是锦儿命中注定的劫吧。
在书房里细看账本的韩霜锦,自然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后,韩老夫人和柳棠的对话。
韩霜锦将账本初步归类,然后统计了一下韩家目前的资产,对于自己拥有的家业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韩氏虽然称为氏族,但其实他的势力与其他的氏族并不能一概而论。
氏族之所以能够称之为氏族,不仅仅是财富的堆积,更重要的是人脉的积累。
韩氏的财富主要是来源于布庄的生意以及皇家的赏赐,皇商这个名头对于布庄的生意简直就是金字招牌,所以永州有一半以上的布匹生意都在韩家手中。
一般正常情况下来说,有这样的财力支持,氏族会选择资助一些贫困的读书人,待他们取得功名之时便是纽带维系成功之日。
有财有权,才是衡量一个氏族地位高低的前提。
这样才能够去发展后辈,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最后才能称得上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