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芮芮立刻回答:“可以。”
她回答得太快了,池钺反而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给你转笔生活费,不够再和我要。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行的话就叫你同学一起——”
池芮芮打断他,喊了一声“哥。”
她看着池钺,突然眼眶一热,尽力把眼泪压下去后,池芮芮开口说:“哥,我今年就十八岁了。”
“你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在养我了。”
池芮芮冲着池钺笑了一下,灿烂又漂亮,她现在能够自己去陌生的城市或国家参加集训和夏令营,已经不是那个时时刻刻害怕被丢弃的小丫头。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见谁就见谁。”
池芮芮望着他,轻声开口,“我们都长大了。”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10个春来春去,住过地下室,吃过最便宜的饭菜,有过眼泪,笑声,伤口。命运好像以碾压他们为乐,但最终没能把他们置于死地。
池芮芮16岁的时候池钺赚够了手术费,池芮芮完成了全部植皮手术,她身上的旧痂剥落,新的皮肤开始愈合生长。
就像是他们,逾越千山,然后新生。
第二天蒋序醒过来,摸过手机一看,时间显示早上10:32。
他第一个反应是:完了,宿醉加赖床,许亭柔女士要杀了我。
没办法,哪怕已经这个年纪,对自己亲妈的恐惧还是刻入骨髓。蒋序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许女士居然没有来砸门。
蒋序抓住这个机会从床上爬起来,带着轻微的头痛飞快冲了个澡,推开门准备下楼负荆请罪。
房间在三楼,穿过走廊下到二楼时,蒋序听见了隐约的说话声,家里好像有客人。
他又往下走了几个台阶,遮挡过去,楼下客厅里阳光灿烂。蒋正华用来喝茶的原木茶台前围坐着三个人。蒋正华笑得一脸灿烂,旁边的许亭柔正在问“那你现在也是在申城是吧……”
侧对着蒋序坐着的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正抬手给蒋正华和许亭柔倒茶。
听见了楼上的动静,三个人暂时停止聊天,齐刷刷抬头,目光跟探照灯似的,锁定楼梯上的蒋序。
蒋序猝不及防,正对上池钺一双平静如海的眼睛。
“……”
他默默的往回退了一个台阶,试图退回房间。
——我靠,见鬼了,我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