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菩提树也吓得不轻,它自知活不久,自作主张给了云曜灵气,没想到当晚云曜抽筋化脉。现今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这样了。
树叶堆高捧起白团子,递到树干上的小铃铛面前。
云曜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但他不想拂了菩提树好意,伸爪拨了几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一会儿,云曜便睡过去了。
这一次的云曜,比先前失了心头血还要严重,兽丹,心头血,肋骨,心头血,筋脉……
一次一次的叠加,若没有外来帮助,别说恢复,只怕云曜再也化不出人形。
一觉睡到深夜。
云曜茫然睁眼,见自己还躺在菩提树中,而不是宁渊怀里,被惯坏的云曜有些不满。
这么晚了,宁渊怎么还没有来接他呀?
撑着坐起身,云曜一眼看见树下的明清。
不知多时来的,或许等得有些久,一直洁整素净的僧袍被风吹起了翻折。
“曜施主。”明清行礼。
菩提树托着云曜来到明清面前,深知虎崽子德行的菩提树很是贴心地让云曜和明清平视。
“有事?”以明清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等他。
明清垂眸,眼中平静无澜,少了几分漠然冷淡:“殿中已为施主塑了金身,寺中僧人每日念诵心经。六月后,施主体内毒咒可解。”
噫?
明清又施一礼,随后便离开了。
早到此在旁静候的宁渊出来,接过树窝里的虎崽子。
“明清怎么了?”云曜不解,“他不是不满我吗?”
怎么睡了一觉,明清还变性子,居然主动帮了他?
其实明清确实没做任何事,礼数周到,言语得体。但对于云曜,他从未藏过眼里的淡漠。
云曜对善恶还是敏锐的,从一开始,云曜就知道明清不满他。
这无可厚非,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变得不人不鬼,看着养大自己的远山寺日渐落败,纵然云曜不是罪魁祸首,但终究有云曜的关系。
明清不是怨,也不是恨。
但冷漠也是不满的一种。明净大师,明远方丈,菩提圣树,远山寺,他们的选择全与他无光。云曜亦与他无关。
以明清在佛法上的造诣,见到浑身缠满俗人所念下梵咒的云曜,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