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建机场,话语权在民航总局,明老先生至关重要。
周六,徐西漾安排了专车带袁太太和明老先生上北逯寺,许秘书提前打过招呼,整个北逯寺周末不营业,只接待他们一行人。
岑宴深和寻溟比她们早到了一步,和寺院住持在门口等候着,见车到了,许秘书率先一步上前替他们开车门。
徐西漾做在副驾驶座上,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他们了,离上回见岑宴深到现在,有将近一个月没见。
人还是那个人,即便站在古朴的寺院里,浑身依然散发着藏不住的气韵,气度不凡。
徐西漾只在车内看着他,待车停了,她便转移了视线,自己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和袁太太一左一右站在老先生的面前。
寺院没有别的游客,所以清幽,老先生心情颇好,众人一一上前同他打招呼,然后请他前往后面供人学习讲课的法堂。
不知何时,寻溟和住持陪同老先生和袁太太在前面走,徐西漾和岑宴深自动让到两步远的距离跟着。
两人并排走着,像是陌生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有走路时,长裙的裙摆偶尔会摩擦过他的裤腿,发出窸窣声,见此,她往旁边走了一步,和他隔开距离。
进入法堂时,徐西漾没注意门槛,被绊了一下,长裙绕脚,踉跄着险些摔倒。
旁边的岑宴深,长手一伸,抓住她的一只胳膊,等她站稳之后,立刻松了手,一句话没说,径直往里走,就好像这种被绊倒的戏码,是徐西漾故意演出来的似的。
也对,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徐西漾最爱这些小伎俩勾他,他明知她是演的,但又怕万一是真,所以每次都会无奈接招。
几人在法堂听寻溟讲课,其实也不叫讲课,更多的是交流探讨,明老先生,住持,寻溟,对易经都颇有研究。
岑宴深在他们面前算晚辈,在这种场合,他这样的人精,是绝不会去抢风头,分寸把握得非常好,只是不时让许秘书上前给他们斟茶倒水,温文尔雅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各抒己见,聊得尽兴,结束时,天色已暗。
晚餐去的是北逯寺平时招待客人的食厅,寻溟介绍道:“今天做饭的厨师,是岑总特意从山下的素菜馆请来的,这厨师大有来头,祖上在明朝时期,专为皇权贵族做素食。”
徐西漾不得不佩服寻溟,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把岑宴深介绍出去。而且投其所好,明老先生,对明朝历史兴趣浓厚。
席间,岑宴深和明老相聊甚欢,从明朝兴起到衰落,从解缙聊到张居正,像是忘年交。
末了,岑宴深顺势说自己带了一支毛笔来,万历年间的,
“明早您起来练字,我让许秘书给您拿过去用。”
分寸感一直把握得很好,而且不说送,是拿去用。
真正谈生意的高手,讲情怀,讲理想,绝不讲自己的产品。就像岑宴深也一样,半个字都没提逯城第二国际机场的事。
吃完饭,安排妥当,已是深夜。
徐西漾从袁太太的屋里出来往自己的屋子走,山里到了夜晚很冷,她穿的裙子薄,被冻得直发抖。
出来时,看到院子里,岑宴深在那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低低沉沉的质感有点迷人。
他抬眸看到了徐西漾,而徐西漾直接挪开视线,环着手臂,缩着肩膀往自己屋子走,太冷了。
结果,屋子里并没有暖和多少,很简陋,除了床,就是一张书桌和椅子,床上铺着薄薄的床垫和被子,冰凉带着潮潮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