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漾根本就不在意明珍是否是真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岑宴深应当最明白,没有非黑即白这一说。
明珍在楼下的茶餐厅等她,一阵子不见,人如脱胎换骨,恢复了以前的温婉优雅,举手投足都是自信,“西漾,这边。”
明珍朝她招手,陪明珍一同前来的,还有高太太。
徐西漾见过高太太,她先生是逯城政府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纪双家。
高太太微胖,皮肤白,略显富太,徐西漾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戴着一条玉坠项链,玉坠中间有小小的一滴粉色的水头,拜最近在研究的课题所赐,徐西漾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书,一眼就知道她戴的是什么东西。
三人落座之后,明珍主动跟她说起:“我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这次谢谢你,是你给了我最大的勇气。”
徐西漾摇头:“我没做什么,您以后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明珍当时实名举报袁建新,袁建新也因此被调查,局长的位置不保。
而新局长的两位候选人,都和岑宴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徐西漾每每想到岑宴深的城府,便会后脊背发凉,当初安排她接近袁太太时,除了国际机场选址的事,是否也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明珍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而高太太就不一样了,虽是看着富太,但眉宇间有一股愁云,驱散不了。
明珍介绍道:“西漾特别善解人意,你有什么心结,都可以跟她说说,她现在是民族大学心理学专业的。”
徐西漾有点尴尬,实际上,她学的是基础心理学,和应用心理学区别还是很大的。
她们基础心理学,更偏向于搞科研做教育。
高太太便道:“今天出来,只谈开心的事,改天,我再约西漾聊。”
三人在茶餐厅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才分开。
回来之后,徐西漾便等着高太太主动联系她。高太太也在许秘书提供的那份名单里,迟早都需要她去接近做关系的,不如借此联系。
高太太大约是在一周之后的深夜里,忽然给她打电话,声音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我今晚又看到她了,她一直在我的梦里哭。”
说着,说着,高太太自己哭起来了。
徐西漾很安静地听着,只是不时出声表示她在,但一句话都没说。此时的她,真像一位心理医生,更多是给客人一种心理安慰。
高太太哭够了,好像也清醒了,便说:“西漾,打扰你了,改天再找你说。”
哭完,依然是什么都不说。
“好,高太太,你好好睡一觉,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聊。”
“谢谢。”
就这样,连续一周的时间,高太太总是在深夜给她打电话,有时候默默地哭,有时候还会厉声尖叫,但最后总会归于平静。
徐西漾就是耐心陪着,让高太太知道她在,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大概是这份温暖融化了高太太的戒心,终于邀请她去家里坐。
高太太的行为举止怪异,所以去之前,她有点忐忑,想问问岑宴深现在是否需要开始联系高太太?
又或许,需要和高太太保持什么样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