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下了毒!
老太太脸色微变没说话,旁边的管家乔伯说了:“漾漾妈妈,您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老太太对漾漾比亲孙女都亲,漾漾离开后,老太太好几晚没睡着。再说,老太太没有理由害漾漾。”
乔伯能在岑家当管家一辈子,就不是普通人,威严得很,说完,便直接说:“老太太累了,今日就不再招待二位了,送客。”
话已至此,安辛云也无话可说,和徐韫离开岑家。
徐韫问:“看出什么了吗?”
安辛云:“应该不是她给漾漾下的毒。”
这一下,又陷入了迷雾之中。
会客厅里,岑宴深坐着没动,双目幽深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是真累了:“有话就说。”
但岑宴深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她,眼里有审视、有质疑、有不念亲情的狠厉。
纵使老太太见惯了风浪,被他这么盯着,心里也生出一丝怯意。
怯意?
这种感觉太陌生、太久远,她至少三四十年,没有过这种怯意。
岑宴深不说话,
老太太自己说:“我敢作敢当,但没做过的事,也不容别人污蔑。”
语气虽强硬,却是在跟岑宴深解释。
随即话锋一转:“你现在是在怨我不给漾漾药?”
一直没说话的岑宴深,此时,终于开口:“没有。”
他没有资格怨任何人。
在山上寺庙最痛的那晚,他问他爸:“当初我妈生病,你明知奶奶不会救她,或者无药可求,你为什么还答应奶奶的要求?”
岑隋行想起往事已经很平静,只说:“你妈的生命只有一次,试一次又何妨?”
他:“可最后,奶奶骗了你。你不后悔?”
“不后悔,万一你奶奶真有药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悔,凡事求个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
而他,权衡过。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怨老太太?
山里那一夜冷得厉害,他在心里筑起了近乎于祭奠般的仪式,埋葬的是他自己。
他回答没有怨恨。
可老太太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把利刃,如同要摧毁一切的毁灭感。
置身于富丽堂皇的老宅里,她却觉得老宅风雨动荡,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