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池伽没接话,坐到旁边,拆一支喷雾剂。
“手给我。”
似曾相识的指令,陶斯看这人娴熟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他常年打篮球,处理起此类伤病得心应手。
医院的空气和灯光都偏冷,而互动和气氛温情脉脉,手腕搁在他掌中,她模糊觉得这不大像是金主和情人。
不过人和人的相处很难套用模型公式。
任池伽冷不丁问:“什么时候想打我?”
“没有。”
她反应很快,虽然是酒后,但还没有丧失理智和意识。
陶斯轻轻笑起来,半真半假,语气像涂一层黄油再融化,又回答一遍:“真没有诶,任池伽,你人超级好。”
……
从医院出来,任池伽说太晚,直接让她跟自己回家。
电梯入户的大平层公寓豪宅,陶斯此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她这下增长了见识,以为相应的,接下来是付出体力劳动。
而任池伽把她带到一间卧室,再进到浴室,让陶斯洗漱完早点休息,自己要转身回房。
“怎么,要发生什么?”
感受到一路跟随的目光,任池伽倚墙站着,淡定地同她对视,居家的气质比在外时软化一些。
陶斯眨眨眼,说:“晚安。”
她又想起他靠在自己肩上的样子,觉得这人可能是真的累了。
挺好,陶斯也是,她按主人的吩咐,早早睡觉。
在不熟悉的房间环境,陶斯睡前留了方便起夜的灯,任池伽走进来就不用再多开一盏。
呼吸声均匀而轻缓,属于睡眠时间。
蜜色的光线微弱,照在眼皮上浅浅的一道褶,睫毛弯而密地垂落,身下是暗纹床单,丝质枕头,柔软饱满的脸颊放上去,挤出一块粉白色的颊肉。
桃桃,长得像苹果。
人怎么长得像苹果?冰糖心的苹果,医生远离我的苹果,砸中牛顿的苹果,伊甸园的苹果。
在夜店,这个人,这张脸,陶斯就在他面前扬起巴掌,睑裂撑开,一双炙烫愤怒的眼睛,情绪高涨得有些不同寻常,其间雀跃悸动的生命力像要焚烧掉一切。
同样一个人在跳舞时是什么样,肢体动作搭配的歌声和表情,热烈的,热情的,把舞台铺满,汇聚目光,骗取观众相信光芒照拂身体,自己的灵魂同她靠近。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免打扰对话框里显示此前在医院,任池伽给张佑回复的唯一一条消息。
-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