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圣命。」
9
我换了骑装,翻身上马,横杆一指,纵身御马入场。
二人对垒的马球,拼的是速度和灵巧。
昭和速度极快,攻势迅猛,我几次闪身偏着马头躲过,顾忌着肚子,横杆交叠,差点被她拉下马来。
她皱着眉头:「沈晚,你真是深宅妇人的日子过惯了,不仅骨头被磨软了,竟连马球也不会打了。」
我抬眼看向昭和,余光正好扫过席间,上位的人眼带探询观察着场上局势。
座下不远处,傅宣不知何时被芸娘牵着带到了傅云深身旁,不知说着什么,兴致盎然,真真是一家三口的模样。
我浅浅叹了口气。
罢了,这孩子,本就不该来的。
我弯腰屈膝,双腿夹紧马身,并不与昭和多话,长杆绕后,轻巧背身,反击木球,不待她反应过来,刹那便进了球门,成功得筹插旗。
我的马球是球技冠绝京城的兄长所教,昭和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全力之下,不过几个回合,昭和便输得落花流水。
牛角声响,比赛结束。
昭和御马到我跟前,面色傲娇却带着几分莫名的欣慰和欣赏。
「亏得是你嫁予傅云深,不然今朝被负被辱的,便是我了,但不过一个外室,你怎的如今都没料理好,我还以为……。」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罢了,算我看错了,七年内宅,倒是没磨了你从前的血性。」
昭和话说得古怪,但我已没功夫去想她到底何意。
日头照得人发晕,腹中剧痛难忍,鲜血从马背流淌而下,我终究支撑不住,直直地坠下马去。
待我醒来时,只傅云深一人陪在我身边。
他双眼猩红,面容憔悴,似已守了多时。
一醒过来,他便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
「晚晚,你醒了。」
疼痛之外,我明显感觉身上轻省不少。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偏头闭眼,并未出声回应。
傅云深柔声道:「晚晚,大夫说,你已有孕将近三月,但驭马颠簸,损了根本,孩子……没了……。」
冰凉的泪滴夺眶,止不住地从双颊滑落。
傅云深面露不忍:「晚晚,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再不济,还有宣儿,你是大娘子,也是他的母亲。」
我甩开他的手。
「一个苟合而生的外室子,也配叫我母亲?」
「我求了你的,傅云深,求你帮我拒了这场马球,但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