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后面下了好大的雪。”
秦涵看了看白昙,说,“你昨天好像穿得不多。”
白昙回道:“开车不冷。”
——那可不,大衣里就一件卫衣,要不是崔灼把他带回来,估计就冻死街头了。
“你多久到的家?”
秦涵又问。
摆烂的咸鱼突然嗅到了一丝警觉,白昙在心里肆无忌惮地吐槽自己,纯粹是建立在他认为秦涵没有认出他的基础上。但现在看来,秦涵的问题似乎都别有深意。
白昙不由收起了“随便吧”的心态,在心里做起了算数:“八点多的样子。”
秦涵点了点头,放下喷壶,转过身来面对白昙说:“昨晚分别得有些匆忙,还没有问你,你跟崔灼是怎么认识的?”
和之前在走廊上随口一问不同,现在两人有大把时间对话,白昙心中不妙的预感也愈渐放大。
所以秦涵对他和崔灼的关系不仅仅是好奇,很明显已经到了在意的程度。
那种见不得人的感觉又出现了,白昙垂下了眼眸,像是想要对抗那股感觉,证明自己没什么好心虚似的,迎上秦涵的双眼说:“去年我去留学之前,在外面租房租了三个月,碰到了崔灼。”
“你跟崔灼一起住了三个月?”
秦涵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像是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
白昙说,“但是我跟他,”知道这么说是又假又装又虚伪,但他实在没法抑制那个恶劣的自己,“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听到这四个字,白昙自己都愣了愣。
他恍惚间意识到为什么他会觉得他跟崔灼见不得人,甚至到必须隐瞒的地步,是因为他的心态跟之前不一样了,他真觉得他跟崔灼有了什么。
就好比漂亮但自卑的人,打心底里就不觉得自己好看,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丑一样,无论客观事实如何、别人会如何看待,只要白昙坚信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他就能堂堂正正地说他和崔灼只是朋友。
但他现在却变成了明知自己漂亮的那种人,由于心态发生了变化,同样的话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味道。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秦涵问。
“真的。”
恶劣只有坚持到底才能心安理得。
“也是。”
秦涵笑了笑,说,“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心脏莫名被针扎了一下,白昙失神了一瞬,接着故作轻松地“嗯”了一声,像是给自己洗脑似的,看着秦涵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情感问题的基础应该是性向,但秦涵没有确认,白昙也没有装蒜,好像一切都变成了心照不宣——秦涵知道白昙在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