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顿时震惊地盯着奉亲王大人的胸口,心道:“王爷的心都黑的冒烟了?!!?”
梁陈顶着十斤重的污蔑,无知无觉地看那鬼雾在少女耷拉的脑袋上非常勉强地凝出了一个人形——因为太虚弱了,只有个上半身,还像一闪一灭的风灯,指尖那点苍白也若隐若现的。就跟那些远古传说里专门噬人心魄的魅魔似的。
那侧脸白的无法形容,俊美到能扎伤人,让人想起一把一攥就要冷掉一层皮的雪。
那指尖似乎是想要落在少女发顶,但终究没有。
梁陈一紧张,心里就开始哗啦哗啦地放闸:“不是,他以为自己长得很亲切吗?人家小姑娘看见他岂不是把命都吓没了?还不如赶紧给我回来让我抱一下回口血,趁早准备准备还她的愿吧。”
却见阿芙双目放空地抬头,看见了这可以把一座城都吓瘫痪的幽魂。那旷日持久的尖叫突然就停了。
明韫冰收回手,与此同时,正在大街上大快朵颐的徐晓晓惨叫一声:“——我的板栗酥!!”一跳又跳,还是没抓住那突然就被“神之手”抢走的一碟栗糕。只好望天兴叹,并大逆不道地骂了一顿苏大学士。
扭按住顾平渊的苏视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时候,不知前事的梁远情眼睛都要脱眶了,心里闪过山呼海啸的疑问。
——就因为他长得美?这么个小姑娘第一反应不应该怕鬼吗?这可是只有一半啊!你醒醒,他没腿!
那叠栗糕送到阿芙面前,她眼睛里突然就落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然后发出了铁石心肠听了都不忍的号啕大哭。
梁陈叹了一口气,那少女却突然一伸手,把明韫冰那只宰过神官又杀人无数的手抓住了。
梁陈那口气顿时倒吸回来,并且发凉——他倒不觉得明韫冰会伤这姑娘,不过按照目前来看,鬼帝大人除了对梁陈本人稍微像个样,其他人在他眼里就是一盘菜——包括那个捂不住神明马甲的彡。
要是他直接把小姑娘一甩,那心理伤害说不定更大。
隧道口的侍卫兵荒马乱了一忽儿,引起了那少女的惶惑,把明韫冰那只手抓得更紧了。
梁陈才看见,是那只雪豹奔了过来——这货上来之后一头扎进树楚子,刨了三尺土的野山椒,吃的嘴上全是泥巴,“不拘一格”地嗷呜一声,就蹿进了阿芙的怀里。
像一颗雀跃的心。
少女认出了它:“大雪……”她胸口那火红的珠子突然跟鬼帝袖子里的珠子一碰,变成了一缕火,从眉心打了进去,在身上裹成了三层红袍,袖口一层情字。
天外神明,佑我安宁。
明韫冰垂眸看着少女,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出声也没动,就像一尊美人石雕。
梁陈这才去看歪在墙角那个死流氓,一眼就定住了——那是三皇子梁斐的一个心腹!
皇宫早就被各个皇子的眼线钉成了筛子,阉人是收钱最多的,往往还“来者不拒”,这个太监则黑的很纯,只跟梁斐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