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上成的锦袍,在月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少年忍不住将它拉紧,同时又迫于贫穷起了一瞬的歪念——也不知道这件外袍值多少钱?
打住!
下一秒江玉珣便告诉自己:私卖御赐之物可是重罪。
同时强行将这歪念,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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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私吞修堤款的事,已经渡口百姓之口传遍四方。
一时间怡河两岸群情激奋。
无数百姓聚于仙游宫之外,等待将此事彻查清楚。
丞相被内侍官扶着,走入流云殿内。
甫一进殿,便嗅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气。
见他出现,伏跪在地的京兆尹立刻激动起来。
他挣扎着想说点什么,却被玄印监按着,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其余人也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出一声。
——尤其是那日“逼宫”的朝臣。
他们知道处理完京兆尹后,就要轮到自己了,因此一进殿冷汗便出个不停。
“坐吧,丞相大人。”应长川的态度与往常无异。
“是,陛下。”
丞相咬着牙坐至席上。
今日仙游宫附近又下起了小雨,空气中满是湿冷之意。
哪怕正午,殿内仍点着灯。
丞相的身侧,正好立着架树形的连盏铜灯。
灯火随着微风摇曳,明明暗暗闪得他心烦意乱。
还没过多长时间,丞相的后背就被冷汗打湿。
半晌后,斜倚在玉几上的应长川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不知丞相大人可有听闻,京兆尹前天夜里都说了什么?”
当日襄台殿前,百官皆在。
这个时候再装不知道,就有些过分了。
应长川话音一落,早有准备的丞相立刻一脸沉痛道:“实不相瞒,臣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京兆尹竟然大胆至此——”
说话间,颤抖着离席并伏跪在地。
他的声音喑哑干涩:“陛下,臣从未收过他一分钱,的的确确是冤枉的啊!”